,诸如此类——然后竖起根手指。很快,只手手指全竖起来,另只手也竖起四根手指。九天,如果没算错话。今天是他上路第九天。短暂假期就快用完。两天后早晨,馆长就会等他回去上班。他双手抱住头。还不到半路程。他应该放弃吗?但即使半途而废,他也无法及时赶回里斯本。现在掉头等于失败两次——他工作和他追寻。如果继续向葡萄牙高山区进发,他只会丢掉工作。而且如果他追寻大获成功话,或许还能保住职位。所以他要继续向前,他要百折不回。那是唯明智选择。不过天就快黑。他明天再百折不回吧。
地貌路变换,气候也由热转冷。葡萄牙内陆地区冬季阴冷潮湿,车厢金属框架和穿过破碎车窗冷风加深寒意。托马斯走出车厢。除路面隐约微光,目之所及只有黑暗。他想,动物知道无聊,可它们是否懂得孤独?他认为它们不懂。这不是同种孤独,这是肉体和灵魂上双重孤独。他属于个孤独种族。他回到沙发上,把自己裹进貂皮大衣,再盖上三张毛毯。他或许短暂地睡着,但即使如此,他也梦见个寒夜,梦见自己瑟缩在辆汽车车厢里,等待着。无论清醒时还是在梦中,他都处于同样悲惨境遇。在这几小时里,个问题困扰着他:哪天是圣诞节?他是不是已经错过?
第二天早,他顺利发动汽车,顿时心情大悦。路旁土地越发贫瘠,农耕痕迹隐去,远古岩层逐渐裸露出来。跃入眼帘,皆是高耸明亮岩层,简单、纯粹,望无际。
他开始频繁迷失方向。在此之前,路还算好走,幸亏有地图,再加上几分运气,他倒没怎迷路。离开布朗库堡之后,好运不复存在。日子过得片混沌。他绝望地开进座村庄,拉着个村民问:“找拉波拉-多科阿已经三天。请告诉,它在哪里?哪个方向?”那个年老村民惊恐地望着这个身臭气、面容憔悴男人和这台同样身臭气、面容憔悴机器(昨天和前天他都看见这人驾着这台机器呼啸着穿过村庄),怯生生地说:“这里就是拉波拉-多科阿。”另次迷路时,托马斯央求路人告诉他阿尔梅达在哪里,那个本地人笑,大声回答:“阿尔梅达?不在这儿,哥们儿。阿尔梅达在边境另边。”托马斯瞪着那人嘴,惊恐地意识到他说不是轻柔葡萄牙语,而是粗鲁西班牙语。他开足马力冲回葡萄牙,生怕他未曾留意那条边境线现在会像无法逾越山脉般升起。
指南针也不管用。无论在哪条路上,它总是指向远离道路荒野。指针颤抖着,如同他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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