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引擎罩盖子——没必要把整个罩子都打开,你看见前面这个小盖子吗?——你把化油器浮子往下按次或两次,让汽油进入化油器。看见萨比奥是怎做吗?你关上盖子,剩下就只是启动摇柄。然后你坐上驾驶座,放松手刹,调到挡,就可以上路。就像小孩把戏。萨比奥,准备好吗?”
萨比奥面对引擎,两脚叉开,如树根样牢牢站定。他弯腰握住启动摇柄,那是汽车前端伸出根细杆。他手臂绷得笔直,腰也挺得笔直。他猛地把摇柄往上扳,上半身也随之腾起,等摇柄转完半圈,他借助全身重量往下压,摇柄触底后再重复上摇。他以惊人力量驱动这圆周运动,整辆车跟着晃起来,摇柄也随着惯性转两圈、三圈。托马斯正想赞叹萨比奥强壮,摇柄产生效果却令他无暇他顾:汽车咆哮起来,成活物。先是从它腹腔深处涌出隆隆声响,接着是连串刺耳炸裂声。然后它开始浑身颤抖,这时伯父高喊道:“快上车!让你见识下这个不起发明到底能干什!”
尽管不情不愿,托马斯还是赶紧爬上车,挨着伯父坐在驾驶室软垫长椅上。伯父手脚并用地操作,拉下这根杆,再按下那个钮。托马斯看见萨比奥跨上墙边辆摩托车,脚踩燃引擎。在路上,他会是个得力帮手。
伴着突如其来个前冲,这台机器动起来。
眨眼间它加快速度,三绕两拐出院子,径直冲出洛博家敞开大门,往右个急转弯,上旗杆街。托马斯在座椅光滑皮面上滑,和伯父撞个满怀。
他不敢相信汽车震动会如此剧烈,足以震散人骨架,让人发狂。这种震动只可能源自那震耳欲聋噪声。这台机器定会把自己也震散架。他意识到自己误解伯父关于悬架系统弹簧话。显然它们作用不是保护汽车免受车辙伤害,而是保护车辙免受汽车摧残。
更让他感到烦乱是,这台机器不借助任何外力就能向前飞驰。他探头回望,心想——也期待着——能看见洛博全家人,包括每个家人和用人,在后面边推车边笑话他上当。(要是多拉也在其中该多好!)然而并没有人推车。辆不需要牲口推或者拉车,这在他看来很不真实。这是没有原因结果。它违反自然规律,令人不安。
啊,拉帕群山!汽车路咳着、响着、颤着、晃着、颠着、蹦着、冒着烟、嘟囔着、咆哮着——朝着旗杆街尽头冲去,车轮下鹅卵石碎裂砰砰声不绝于耳。然后它猛地往左倾,顺着悬崖般陡峭多普里奥尔街头扎下去。托马斯感觉自己内脏仿佛被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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