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可是直抽不出时间,磨磨蹭蹭地过两三天。姐姐又打来电话,告诉她这去不知哪天再能回大阪,这里住宅暂时交给“音老头”家看管,稍许收他们点儿房租;再则八月已近在眼前,行李非收拾不可,近来每天都钻在仓库里讨生活。自从爸爸去世后,家财什物都堆在仓库里,对着这些乱七八糟、堆积如山东西,只是呆呆地看着,不知从哪里着手才好。其中有些东西自己肯定不需要,可是幸子妹妹看到,也许有用处,所以希望能来查看下。她电话内容大致就是这些。电话里提到那个“音老头”,叫金井音吉,是父亲在世时滨寺别墅里仆人,现在他儿子娶媳妇,在南海高岛屋百货公司工作,他自己在享老福。后来两家也直有来往,所以这次老家住宅就交给他看管。
幸子接到这第二个电话后,第二天下午就去上本町。到那里看,中庭对面仓库门敞开着,走到向左右分开两扇门那里,幸子叫声“姐姐”,进去看,那时正当郁闷入梅天气,鹤子蹲在霉味浓重二楼,用手巾包着头发,只管拚命收拾东西。她前后左右堆着五六只旧木箱,箱子上贴“春庆漆胡桃脚食盘二十副”,“汤碗二十副”等标签,旁边有只开盖子长方形衣箱,内中摆满只只小盒子。鹤子仔细地解开每只盒子上绦带,内中有是志野窑茶点盘子,有是九谷窑酒壶,检查过后,放回原处,分别出哪些要带走,哪些存放起来,哪些该处理掉。
每当幸子问她“姐姐,这个不要吗?”时候,鹤子心不在焉地“嗯”、“嗯”答应两下,依然—个劲地整理着。幸子无意之间看到她姐姐从盒子里取出方端砚,想起父亲当初买这方端砚情景。父亲向缺乏书画古董鉴别能力,只要价钱大,就认为是真,因此常常受骗上当。这方端砚就是个经常来往古董商送来,要价几百元,没有还价就买下,这是幸子当场看见。在她幼稚心眼里,怀疑这方砚台竟然要卖几百元,父亲既不是书家又不是画家,买这砚台有什用处。还有桩比这更荒唐事情,幸子清清楚楚记得在买这方砚台同时,还买两块刻图章用鸡血石。当时父亲买下这两块鸡血石,准备送给位后来成为他好友、能做汉诗医学博士,祝贺他花甲诞辰,而且选好吉祥词句请人雕刻。岂知篆刻家把石头退回来,说这两块鸡血石夹有杂质,不能雕刻。花大价钱买来东西,舍不得扔掉,长期塞在个什处所,后来还曾见到过几次。
“姐姐,不是还有两块叫做鸡血石东西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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