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伤心,于是又重新变成小鸟并且张着翅膀垂直跌落在卢万圣热尔特律德教堂那箭形顶尖上。
胸口插着把匕首。胸中藏有个美梦。那美梦是个谎言。那谎言因为囊括切而化作条河,那谎言传得那广以至于溶进吹遍四处风中和苔藓空乏许诺里,那谎言无边无际以至于难容于它那声音牢笼。那河就是亚马逊,咱们起去罗马时候,曾经在四河泉里喝到过它水。那牢笼是用玻璃做成,里面装着你那贴满你带到墨西哥去施泰尔马克夜莺羽毛颅骨。那谎言是那慵懒,直在苦艾酒那黄色沉淀物中昏然酣睡,只有到你嘴里、而且是在你谈起你帝国时候,才会苏醒。那谎言活跃于最最绚丽幻梦深处;那谎言荒唐得完全离谱,如同天上涎水般从云朵缝隙之中点点滴滴地渗漏出来,于是犰狳笑着从阿库尔金戈山上滚下,独木舟悲伤地顺着乌苏马辛塔河流走:犰狳之所以要笑,是因为他们在六月十九日那天把你枪毙;独木舟之所以会伤心,是为他们载来香子兰,本打算让方济会教堂地下墓室充满清香,但却未能如愿以偿。你听说:你如果想知道谎言是个什样子,就告诉你,就再对你重说遍,它有着蝾螈皮螺旋桨、有着不断放射闪电黄铜上牙膛、有着假眼珠子那种难以捉摸惊恐神情。当你听说华雷斯不肯饶你性命时候,你上牙膛上感觉到种恶臭味道。那眼珠不是你眼珠,而是圣乌尔苏拉眼珠。马克西米利亚诺,你如果想要知道谎言是个什样子,你就把幻梦当作镜子照照,那你就能够从头到脚看个清楚。不过,在那面镜子里,你将见到不是你,你将见到,见到由远及近、超越空间和年代、穿透如水镜面伸出胳膊搂住你脖子。你如果看到穿着身黑衣服,不必难过,也不必自作多情地以为在为你戴孝。是个寡妇,不假,然而,是场梦未亡人、个老死世纪未亡人、个失去父亲帝国未亡人。你如果看到穿着身白衣服,也不必惊慌。就是哈布斯堡家族“白衣女人”。就是那个坐在尤斯特7查理五世床头向他通报死期白衣女人。就是那个在狩猎场上见到过临死之前拉迪斯拉斯大公8女人。就是那个坐在你生父罗马王床脚边眼看着他咽气女人,当时他还说她衣服和皮肤都要比美泉宫花园里那白瀑布还要白得多呢。不过,马克西米利亚诺,要去到你面前,不是报告你死期,而是宣布你还活着,要告诉你,要告诉全世界:你死讯纯系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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