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从亨利头上戴那顶硬邦邦浅黑色帽子上滚落下来,汇成股股细流,顺着他黑色公务员大衣往下淌。就是同他擦身而过,他也不会看见,何况还可以往路边走两步,保证让他看不到。但是却开口说:“亨利,简直认不出你来。”看到他听到声音后眼睛亮,就像碰到老朋友似。
“本德里克斯。”他亲热地招呼道。天下人都会说他才有恨人理由,而不是。
“亨利,下这大雨,你在这干吗?”有些人身上有着你自己不具备美德,这样人总让你忍不住要去戏弄戏弄。他含糊其词地回答道:“哦,想透透气。”阵突如其来风雨差点把他帽子卷到北边去,幸好他及时把它抓住。
“萨拉好吗?”之所以这问,只是因为如果不问话就会显得有点不对劲,其实巴不得听到她病、怏怏不乐、奄奄息消息才开心呢。想象过,在那些日子里,她所经受任何痛苦都可以减轻份痛苦;她要是死,就解脱,就不会再去想象那些处在这样不光彩境地里人定会去想象事情。要是萨拉死,想自己甚至会喜欢亨利这个可怜傻瓜蛋。
他说:“噢,她晚上出去。”他话又惹动心里鬼胎,让想起往日里别人问到萨拉时,亨利定也是这样回答,而那时只有个人知道萨拉身在何方。“去喝杯?”问他。出乎意料是,他竟然真同走到块儿。在此之前,们还从没在他家以外地方喝过酒。
“们好久没见到你,本德里克斯。”由于某种原因,别人般只知道姓氏——尽管朋友们也会用那喜爱文学父母亲给起那个文绉绉名字“莫里斯”来称呼,或许还是压根儿就没在受洗仪式上被命过名【2】。
“是有好久。”
“呃,准有——年多吧。”
“自从九四四年六月起。”说。
“有那久——啧。啧。”真是个傻瓜,心里想,时间已经过去年半,他竟然连点蹊跷都没看出来。们双“方”之间只隔着片不到五百码【3】宽平坦草坪。难道他就从来没想到过问萨拉句:“本德里克斯近来情况怎样?要不要请他过来坐坐?”而萨拉回答也从来没让他觉得……古怪、闪烁其词、值得怀疑吗?像块滚进池塘里石头样从他们视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想石头落水后水面泛起涟漪也许让萨拉心烦意乱星期,或者个月,可是亨利两眼就像紧紧蒙着马眼罩似,什也看不见。曾经特别恨他那双眼睛,甚至在因为它们而获得好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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