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样东西是他们给不起也不敢给,”薛远声音冷静极,“臣——”
“闭嘴。”顾元白道。
薛远似有若无地笑笑。
汗意咸湿,染湿床褥。血味越浓,薛远看起来却比之前冷静极。
他撑起身,从闷热而蒸腾房屋空气之中看着顾元白,声音不大不小,四平八稳,“圣上先前问臣为何要拒调职,臣现在能说,因为臣想待在您身边。”
“臣心悦你,”他声音陡然低起来,好似是从很远很远地方传过来般,有些失真,“钟情于圣上,这颗心,旁人不敢给。”
因为旁人会怕死。
扑通声,听到这句话所有人双膝软,全部跪倒在地上。
他们脊背窜上寒意,冷汗从头顶滑落,听着薛远这大逆不道话,只恨不得自己没有出现在这。
顾元白没有说话。
窄小院子之中,这多人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聒噪蝉叫声不断,声声地催人命。
满院子人,都怕因为听着这些话而丢命。
哪怕是田福生,也提心吊胆,紧张无比。
良久,顾元白才缓声道:“田福生,将这些人带下去。”
院子之中已经有人克制不住发抖,表情惊恐得仿若下刻就会丢命。
圣上接着道:“让他们知道什该记着,又该忘掉什。”
田福生颤颤巍巍起身,“是。”
顾元白目不斜视,宛若刚刚什都没发生般,什都没听到般,面不改色地继续大步走出这座小小院子。
在现代,顾元白也没少过向他求爱人。
只是薛远在其中显得尤为特别些,特别就特别在,顾元白不知道薛远是不是被自己那意乱情迷吻给掰弯。
如果是,他心中愧疚,可愧疚之后,顾元白还能做些什?
薛远无论喜欢谁,都比喜欢他好。
无论是谁,都比顾元白有时间陪他耗。
圣上离开,院中人才陡然松口气,他们瘫坐在地,为自己还能留下条命而感到庆幸。
屋中。
薛远闭上眼,躺在枕头上,半晌,掌心之中流出丝丝血迹。
傍晚,常玉言亲自来看薛远。
他安抚道:“你父亲知道你弟弟做事,临走之前还出这出,薛将军脸色很不好看,猜,应当是又要动用你说过家法。”
薛远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半晌,他才用鼻音懒懒应声。
常玉言折扇打开,给自己翩翩然扇几下,纳闷道:“薛九遥,你竟然会为你弟弟做这种事。以你本事,竟然还会被你弟弟反陷害次。就你弟弟那般蠢样,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故意?”
“故意?”薛远动动嘴,“探花郎脑子真是不同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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