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客人。”她爬上梯子,把奥杜邦厚书重新塞回到架子里,好像在收拾什招人嫌弃东西。他们三个人坐在巨大橡木桌子旁,她看起来像名出色网球运动员,维尔纳感谢她买火车票,而她则讲个男人故事。“刚才偶遇真让人难以置信,”她说,不时地伸手抚摸弗雷德里克额头,“你们肯定会大吃惊。”她不止次地这样说,每次维尔纳都会转头端详他朋友脸,看他是不是真大吃惊。范妮回来,开始摆酒、添烟熏奶酪,有个小时,维尔纳忘掉舒尔普福塔,忘掉巴斯蒂安和他黑色橡胶管,也忘掉楼上犹太人——看看这些人拥有东西!墙角摆着把小提琴,时髦不锈钢家具、铜管望远镜、玻璃柜里纯银象棋,还有这美味奶酪,像团裹着黄油烟雾,在嘴里融化、徘徊。
红酒滋润着维尔纳胃。尽管屋外冰碴儿滴答滴答地从菩提树上落下来,弗雷德里克妈妈还是要带他们出去。“系紧你鞋带吗?”她在弗雷德里克眼睛下面扑些粉,然后他们走着去个小酒馆,那种维尔纳做梦都没想过能进去吃饭地方,个身穿白色夹克,和他们年龄相仿男孩送来很多酒。
食客们接连不断地走过来和他们握手,并且用谦卑语调对着弗雷德里克母亲恭维她丈夫最近提升。维尔纳注意到角落里个独舞女孩,她脸朝上对着天花板、闭着眼睛,光芒四射。丰盛饭菜夹带着弗雷德里克母亲接二连三笑声。当她说“噢,弗雷德在学校表现优秀,科科优秀”时候,弗雷德里克心不在焉地摸摸自己化过妆脸。几乎每分钟都有新面孔过来亲吻弗雷德里克母亲双颊,趴在她耳边窃窃私语。维尔纳听到他母亲对个女人说:“施瓦岑贝格那个干瘪老婆子年底前就会消失,到时候顶层就是们,等着瞧吧。”他偷偷看弗雷德里克,后者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脏镜片在烛光下片混沌,眼下妆看起来怪怪,甚至有些恶心,不但没有掩饰住瘀青,反而有点儿欲盖弥彰。他听见勒德尔挥舞着管子狠狠地抽在弗雷德里克手掌上声音。他听见青年团在矿区唱歌声音:生则忠诚,战则勇猛,死而无畏。餐馆里高朋满座;所有人嘴都忙碌着;个和弗雷德里克母亲说话女人喷令人反胃香水;氤氲光线下,跳舞女孩脖子上低垂围巾突然变成条绞索。
弗雷德里克问:“你还好吗?”
“好,很好吃。”但是维尔纳感觉身体里有东西在抽搐、在拧紧。
回去时候,弗雷德里克母子走在前面。她挎着他细长胳膊,柔声细语地和他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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