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满足,说,那天他个读书人,对行礼,可把吓跳。原来是把抬举成状元。
他笑着笑着,忽然沉默,目光落在幅草书中堂上,是“至味”两个字。这是祖父临去香港前,题给荣师傅。这中堂笔触颇为豪放,不似平日楷书工谨端肃,很有几分少年狂味道。荣师傅忽然开口,喃喃道,早知道在他心里,是个“状元”,就厚着脸皮,再多讨幅。
那天晚上,荣师傅带在小北路上柏园酒家吃饭。这酒家粤菜算很有些名头。内里也别有洞天,据说设计是出自名家之手,邻着湖,楼台水榭,飞檐翘角。晚上,荣师傅好像有心事。在,倒很想听听他品鉴同行手艺。虾蟹粉丝煲味道,是不错。可是,他草草吃上几口,情形很是敷衍。倒是中途,自己先匆匆地出去。见他多时没有回来,就跟出去。看到他个人,呆呆地站在中庭里,面对着扇巨大红木屏风,那屏风大概也看得见年岁,金漆已有些发暗。于是走过去,上面镌刻四时花鸟鱼虫,工艺十分细致。荣师傅看来,笑笑。那笑容却是有些怅然似。说,难得这儿也还有些老东西,可跟“得月”有得拼。他也不说话,只拍拍肩膀,做个回去手势。
离开“柏园”时候,刚跨出门槛,荣师傅忽然回过身,在那扇乌黑铁木大门上使劲拍拍,又抬头上下看看,说句话,当时不是很懂。他说是,也算是个好去处。
这几年前幕,在印象中十分深刻。后来,问起山伯。五举山伯笑笑,说,他是对那门说话呢。
五举说,前几年,师父腿脚好时,每年都陪他来广州,去“柏园”吃饭。那十二幅金漆屏风,他曾经想办法买下来。可如今都是公产,再多钱也买不回。天大太史第,共只余下来这些。
心里纳闷,但隐隐地觉得可能与荣师傅那怅然神情相关。其实对五举忽然邀上广州,也并无思想准备。但他电话里说,恰好明日有事要办,师父既嘱他陪走走,不如同去。
接下来几日,便先跟着山伯,接连走广州几间食肆和酒家,除“柏园”,还有“楠园”“珠溪”和“陶然居”,见他们掌事大按师傅。番行走,也算是明白大概。离开“同钦”,荣师傅想要编写本食典,关于粤式点心。因为当年老师傅们,各擅胜场,每道做法和掌故自然都有个出处。山伯要办事情,就是为他搜集当年照片和师傅们手书食谱,以茂图文。可惜是,年代久远,许多老师傅已经故去。好在如今掌事,多是他们传人,可谓薪火仍在。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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