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两个黑洞洞。腮也陷下去成两个坑坑。脸上点儿肉都没有,脸皮薄得就像直接贴在骨头上牛皮纸。有人浮肿,肿得像是大胖子,头肿得像背斗那大,脸有脸盆那圆。
由于怕冷,那些人把所有衣裳都穿上,衬衣,绒衣,棉衣,棉衣外头又套着棉大衣或皮大衣。浮肿人眼睛细细条缝。胖得睁不开。
问几个人,哪个单位?从哪里来?犯什错误?
回答都很简单。想,他们可能是怕,看穿着军装,搞不清楚身份。叫那个姓杨医生介绍下,是部队上派来医生,是来给大家看病。他介绍,情况大变,把吓跳:七八个人忽地从炕上下来,围住,手里都拿着写好信,叫替他们发信。没接信,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不知该怎处理,再说,季队长说过阶级斗争复杂不要惹麻达话。那些人看不接信,就硬往大衣口袋里塞。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解放军,拜托你,求你,给把这封信发出去。有说,是冤枉。还有说,们受这苦,中央不知道,你替把这封信发出去,中央知道们情况,会搭救们。
急忙说,不要装,你们不要给装啦。是来看病,不管你们伸冤事。你们信应该叫管教干部寄出去呀。
那些人根本不听,硬是把信装进口袋。有人说,这是伸冤信,寄不出去呀,领导要检查哩。
说,你们给也寄不出去呀。就住在这里,不进城去。
他们还是往口袋里塞信,根本不听劝阻。于是。很快就从这间房退出来。就这,口袋里装七八封信。
下午,把所有病号房都走遍。总共有十来间房,病号三百人。
晚上回二连吃饭,住宿。第二天,就和那几名右派医生起去查房巡视病房,或者抢救病号。们几个人几乎就没有闲着时间:查完房回到医务所,想休息下,喝点水,但不时有护理员或病号跑来报告,某某人晕过去,某某人不行啦。就又跟着他们医生跑到病房去,打强心针,或者往静脉血管里推葡萄糖。真是灵得很,已经晕厥过去人,连气都不出,往静脉血管推进去四十毫升易渗葡萄糖,过几分钟,那人就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后似乎还不明白出什事情,左顾右盼地看他身旁站着人。
但是第三天早上有个晕过去人,没有抢救过来。当时,有几个病人都处于心律衰竭晕厥不醒状态,都在抢救,就独自去抢救这个病人。按照前两天学下办法给他打强心针,推五十毫升葡萄糖,后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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