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右派是和同批从兰州来夹边沟,是兰大附小校长,个老头子。他先是愣下,继而惊叫起来:小席,你疯吗?你不想活啦!
对他说,不是疯,是饿,饿急。他说饿也不能这样干呀,大白天你这样干,你不想活?说正是想活才这干,不这样干就要饿死。兰大附小这位校长是位胆小谨慎但心地善良人,他当时吓得够呛,数落说,这怎办呀,这怎办呀,你打死只羊,可怎给领导交待呀?对他说,你回去报告去,就说把只羊杀吃肉,你不就没责任吗!
那位老右派战战兢兢地赶着羊群走,把那只羊拖到沙窝子里剥皮开肚,美美地吃顿,还是点着火烤着吃。吃饱就在沙窝子里躺着,等着人来抓。想,那位校长肯定要去报告,可是等好久,都睡觉,还是没来人找。到半夜,就回宿舍睡觉去。
第二天也没人来找。后来才知道,那位校长回去后跟组长汇报只羊走失。好几个右派在东草洼找天。
连续四五天不是白天就是夜晚,偷偷地个人跑到沙窝子里去,把羊挖出来烤着吃,剩下用羊皮包起来埋好。有时候白天故意大摇大摆地去吃羊肉。
整整吃星期,把那只羊吃完,谁也没有发现打死只羊吃肉。这时候思想就发生微妙变化:心意地想着要进监狱,有意识地去犯罪,却什事情也没有发生,反倒吃个肚子圆。这不是撑死胆大饿死胆小吗?那就算吧,就在夹边沟待着吧,能偷就偷点,得吃就吃点,混日子吧。说不定再有个年半载劳教就结束,老天有眼叫右派回家。到那时还是劳教释放犯比劳改释放犯名声好些。
可是,没想到事突然降临。
吃完羊肉才三天个傍晚,刚刚吃完饭,们组长通知梁队长叫到他房子去趟。走进农业大队办公室,梁敬孝正在召集分队长们开会。看见梁敬孝就说现在散会,但是大家先不要走,们要举行个仪式。办公室是间大房子,头有个套间,外边是会议室,还有盘炕。梁敬孝刚说完举行个仪式,套间里走出个警察来,小小个子大概就点六米样子,说,现在宣读个逮捕证:兰州市城关区公安局逮捕令。查现行反g,m分子席宗祥
宣读完逮捕令,那警察说,席宗祥,为你安全把手铐戴上。并且他还说,今天晚上你就睡在这间房子里,不准出去。
当时头雾水:不就是宰只羊打死头猪吗,怎成现行反g,m?是不是给毛主席像画胡子事又有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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