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是公安局,们怀疑你,请跟们走趟。北京警察是很文明,他们还说,们如果搞错,们向您道歉。
原来,在公厕解手,旁边那个老头看见数粮票,出厕所后盯上,在去澡堂洗澡睡觉时候报告警察。那时候澡堂子不像现在,没有放衣物柜子。去洗澡时候衣物和书包就放在张床上,警察就检查书包和衣裳,看见里边盖着公章空白介绍信和几沓子粮票。
被初步审讯后关进看守所。第二天正式审讯时来个军官,才知道那天偷是国防部机关事务管理局。那军官问:柜子里还有三大摞粮票你怎没拿?回答,不是惯偷,是走投无路才偷粮票,偷这摞够吃年,要那多干什?
过几天兰州市公安局把押回去。没有再叫去夹边沟而是直接由市中级法院判六年劳改,把送到兰州八里窑,到六年又转往敦煌县城郊农场劳动改造。
后悔从夹边沟逃跑吗?不,不后悔。尽管判六年刑,但点儿也不后悔。如果要是不逃跑,会饿死在夹边沟。夹边沟关三干名劳改分子,许多人家里寄炒面饼干,到六零年后半年也饿死,家里人没寄过斤炒面元钱,能活下来吗?就是在看守所和八里窑,度过饿死人最多那几个月。运气真好。
1965年从城郊农场被转到十工农场。年后劳改期满不准回家也不准回兰州,又转到四工农场就业。从四工农场转到下河青农场,然后又到高台农场、新华农场。1969年战备,又从新华农场迁往五大坪农场。最后转到北湾农场。连劳改带劳教带就业,在农场总共干十八年。
这十八年是怎过来?是这过来:除去两年劳教,再除去六年劳改,就业期间月挣二十四元钱,伙食费十七元,剩下七元钱买肥皂毛巾牙膏,还要穿衣,还要吸烟。为节省每分钱,条毛巾剪成两截使用,擦脸舍不得用中间擦,而是用边缘和四个角。这样用时间长。节省再节省,所有节省下来钱都买旱烟叶。人在忧愁、烦闷和焦虑时候不停地吸烟,没命地吸烟。烟成最珍贵东西,成生活第必需品。经常顿饭只吃个二两馍馍,把另个拿去换撮烟叶。吸过菜叶子,吸过向日葵叶子,吸过晒干骆驼蓬种非常臭植物。还吸过锯末。劳动中能偷懒就偷懒,能装病号就装病号在宿舍睡觉。为偷懒,有时必须撒谎:对管教干部说,报告队长,组长叫去浇水。管教干部说去吧。到组长那儿又说,报告组长,队长叫给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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