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人类肉体轻盈、澄明、不朽。在犯下第桩罪时刻,人头次感到肉体重量,预感到肉体必将朽坏命运,也因此头次感到恐惧与忧愁。它们来自他体内那颗躁动不歇心。心是灵魂与肉体交点。肉体因终将死而感到恐惧,便在此处紧紧扼住失明、被囚灵魂。由此,才有心悸动与血流淌。由此,才有肉体疼痛、激情、羞赧、焦灼、渴望。”
这是科隆人约翰在“红”最后次布道。1344年5月6日,他自己那颗躁动心也停止跳动(在这天,教会纪念使徒圣约翰受酷刑不死奇迹)。当苏瓦涅森林里聚集起头批隐修士,们这位约翰也从科隆来到“红”,成为修院缔造者之。人们便叫他科隆人约翰。在广受尊敬也备受争议生中,科隆人约翰留下许多精彩动人讲道,教导人们蔑视肉体、战胜肉体。也正是因此,在他笔下凝聚对人类血肉最细致入微探索,就像名学识渊博却不持刀医生。在临终床上,约翰请人们把他心脏取出来,送回家乡科隆安葬。
约翰这遗愿引起广泛困惑,招致几位对手嘲讽。有人说区区个修士,身无长物,竟胆敢要求国王般待遇;有人辩解道,约翰临终前已经意识模糊,说不定其实是说不要把心葬在科隆。这个提议更加荒唐,没有得到任何响应。“绿谷”缔造者扬·凡·吕斯布鲁克毫不掩饰对这位同僚失望。“有人生蔑视肉体,”他说,“末竟提出如此细致对肉体期盼,不能不说是他生事业污点。这就像是让人剜出自己最混沌部分,再把它埋进片地里,任其生根发芽。这混沌种子固然不幸,它播种者无疑将更加不幸……”
“红”人们更加烦恼。谁负责远赴科隆,去埋葬这颗令人困扰心呢?他们大都是土生土长布拉班特人和佛兰德人,人生如同客旅,世界是条太广大路,这些祈祷书上话他们背得烂熟,却不曾亲自踏上条通向远方路。约翰曾抱着怎样决心背井离乡呀,现在怎又想念起科隆呢,那得是怎样个地方呀,他们这样交头接耳,犹犹豫豫,直到个稚嫩声音说:“让去吧。”这是小修士雷米。他看见大家惊讶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不禁涨红脸。这少年出身寒微,勉强才识些字,羞涩而寡言少语,却是科隆人约翰最钟爱弟子,也是他最坚定拥护者。他虽不能投入艰深论战替老师辩护,却也时不时吐露两句惊人之言。“们不能再耽搁,”雷米怯怯地说,“得快些把老师心送到科隆去。如果教皇派使者来开棺查看,得把他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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