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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席间人都听到咔吧声。定睛,竟是石玉璞手中筷子,被生生捏断。昭如看得清楚,昭德在桌子底下,死死按住石玉璞膝盖头。
柳珍年仰头,又喝下杯,说,大哥年年有今日,这贺也贺,小弟就此别过。说罢拱手,双丹凤眼,竟在醉意中柔和许多,有万种风情。
后会有期,留步。说完披斗篷上身,扬手,随行已至,在众人目光里翩然而去。
席散。
石玉璞仰在太师椅上,手指掐着印堂。昭德走近步,便听见他说,昭如,你姐姐也乏,扶她上房歇息去。
昭德回转身,说,看这柳珍年,是来者不善。
石玉璞干笑声,这倒没什,这督办府衙门,从来是善者不来。
昭德说,他倒是还记得那百军棍。可单凭是张司令面子,也不至于在这寿宴上寻旧账。
石玉璞叹口气,眼里没神采,喃喃说,他怕是已经知道。
昭德急问,知道什?
他这才回过神,摆摆手。抬起头,眼睛里却流露出丝虚弱与惊惧,是属于—个孩子。
昭如记住这个眼神。个月后,在这刻,竟与这墙上鹿眼睛叠合,让她倏然心惊。她将笙哥儿抱得更紧些。当她挪动步子,要往西厢房去时,听见个声音说,卢夫人留步。
她回头看,是尹副官,便行礼。
尹副官手中举着沓纸,说,上回因夫人病着,梅老板到来演出,竞也耽误您去听戏。们夫人直记挂,这不,“汉升”将将送戏报来,夫人就命订最好位置。
昭如心里想着,能听上出梅兰芳《贵妃醉酒》,也不枉来趟。自己算不得票友,其他,便更有些意兴阑珊。话到嘴上,便淡些,说有劳姐姐记挂,可眼下新出角儿,能及梅老板十,怕是没有几人。
尹副官便递份戏报给她,说,您且看看,这个。他指点着纸上幅剧照,这徐汉臣,是上海新舞台挑班谭派老生。“汉升”经理赵广顺,花许多力气才请来。月中有他出《火烧大悲楼》,听说十分好看。
昭如见照片虽则模糊,却也辨得出上面人,面目可喜,便想带笙哥儿去看看热闹。
这“汉升”坐落在南门外河西街吴家桥西堍,还是老戏院做派。到底已开四十多年,只是那挂在廊檐下牌匾,上面就积铜钱厚尘土。字究竟也有些斑驳,是让年月给蚀。这番上下,比起近在咫尺“俪和”,就显出些破落相来。可穿过门厅,走进去,才知道这所谓破落,其实是份气定神闲。这满堂宾客,与周遭环境间恰如其分。人们神情,律是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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