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更是如此,因为如今每个时刻都很重要,每次呼吸都是恩赐。蕾妮学会将恐惧藏在心里,埋在安静角落,用笑容掩饰,但恐惧总是如影随形。她经常忍不住想,这次呼吸会不会是最后次?这次要结束吗?每当妈妈闭上眼睛,蕾妮就跌入更深绝望。
到这接近结束时候,很难相信还会有回光返照机会。妈妈承受如此剧烈疼痛,即使只是希望她多活天、个小时,感觉也很自私。
蕾妮听见妈妈说:“结束。”这句话双重意义令人痛心。
“再讲个嘛,外婆。”
蕾妮走进去。所有白色藤编家具都推到墙边或搬走。那对鸟儿几年前死掉,空荡荡笼子依然放在原位。陶瓷花盆里长着茂盛绿色植物。棵柠檬树散发着香气。
妈妈病床放在最能晒到太阳地方,感觉很像童话故事中藏在森林深处床,阳光照耀,四周都是温室花朵。
妈妈就像睡美人或白雪公主,躺在玻璃下美人,全身只剩嘴唇还残留些色彩。她其他部位变得如此瘦小苍白,仿佛整个人融入白床单。透明塑料管从鼻子伸出,绕过耳朵,连接氧气筒。
“够,小迈。”蕾妮说,“外婆需要休息。”
“哦,狗屎啦。”他头和小小肩膀颓然垂下。
“不可以没礼貌。”蕾妮手按住他肩膀。
“只是狗便便意思。”他抬起头,“便便可以吗?”
蕾妮努力憋笑:“曾外祖母烤饼干给你吃,应该在厨房。”
小迈皱起鼻子:“她做饼干像便便。”
妈妈大笑,但很快变成咳嗽。“这孩子对饼干很有品位。”她声音气若游丝。
“外婆又咯血。”小迈说。
蕾妮从病床边盒子抽张面纸,靠过去擦拭喷在妈妈脸上和手上血。“小迈,来亲下外婆手,然后出去吧。曾外祖父买新飞机模型,在等你起组装呢。”
妈妈手虚弱地从床上抬起,手指无力地垂落。因为癌症、点滴、化疗,她整个手背都淤血。
小迈弯腰时大力撞到病床,连她妈妈也跟着晃动,他膝盖踢到氧气筒。不过他非常温柔地亲吻那只淤血手。
他离开之后,妈妈叹口气,躺回枕头上。“那孩子简直是头公麋鹿,你该让他去学芭蕾或体操。”
“觉得他只是长得太快,像绿巨人浩克样,瞬间就把衣服撑破。”
“唉,他爸爸是个大个子。”
“是啊。”蕾妮说,“你还好吗?”
“很累,宝贝女儿。感觉好像辈子都在拼命搏斗,却不知道为什,也不知道自己想成为怎样人。让自己成为别人倒影。”
蕾妮无法呼吸:“没有这回事。”
“好累,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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