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妈妈
左脸肿起发紫，另
边眼眶变黑。“你到底在想什
？他看到你出门，所以跟过去。”
蕾妮在餐桌边坐下，觉得自己很可耻：“
根本没有想。”
“荷尔蒙。说过那玩意儿有多危险。”妈妈往前靠，“宝贝女儿，重点是，现在你如履薄冰。你知道，你明明知道，你必须和那个男生保持距离，否则会发生很糟糕事。”
“他吻
。”他要今天晚上偷溜出去见面。
妈妈坐着许久没有说话。“唉，个吻就能改变女生世界。不是最清楚吗？不过你不是住在郊区普通女孩，你爸爸也不是电视剧《天才小麻烦》里好好先生。蕾妮，你做决定会产生后果。这个后果，不只影响你个人，也会影响到那个男生，影响到。”她摸摸淤血颧骨，痛得抽。“你必须和他保持距离。”
***
午夜，来见。
整天，蕾妮都在想这件事。在学校里，每当她看着迈修，她知道他在想什。
“拜托。”这是他对她说最后句话。
她很想坚持地拒绝下去，但当她回到家，开始忙堆杂务，焦急地等待太阳下山后，满脑子还是只有这件事。
通常她不会注意时间。在开垦园里，只有大规模变化才有意义——天色变黑，潮汐涨退，雪兔换毛，候鸟南飞。他们靠自然变化标示时间流逝，种植季节、鲑鱼洄游、初雪落下。在学校时候，她会注意时钟，但不会太在意时间。迟到也无所谓，冬天往往冷到卡车无法发动，春秋两季又有太多事情要做。
但现在她必须知道准确时间。在客厅里，爸爸和妈妈相拥窝在沙发上轻声说话。爸爸不停抚摩妈妈青肿脸，呢喃道歉，说着他有多爱她。
刚过十点，她听到爸爸说：“珂拉，快睡着。”妈妈回答：“也是。”
爸爸妈妈关掉发电机，最后添次柴。接着蕾妮听到他们进房时拨开珠帘声音。
然后片寂静。
蕾妮躺在那里，数着所有能数东西：她呼吸、心跳。即使时间流逝令她害怕，但她依然祈求时间快点儿过去。
她想象不同场景——去见迈修，留在床上；没有被逮到，被逮到。
她次又次告诉自己她并非在等候午夜，她没有那愚蠢、鲁莽，不会偷溜出去。
午夜来临，她听到时钟指针最后嘀嗒声响。
她听到窗外鸟鸣，微弱颤音感觉不像是真。
迈修。
她爬下床，穿上保暖衣物。
梯子每次发出声响都令她惊恐，然后停住动也不敢动。踩在地板上每步也是这样，所以她花很长时间才到门口。她穿上橡胶靴，套上羽绒背心。
她屏住呼吸，解开门锁，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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