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气不接下气,头上胡乱裹着围巾。安妮吃惊,失手让蜡烛和盘子掉落在地上,苹果从地窖楼梯上纷纷滚落下来,掉进地窖底部熔化牛油里。第二天,玛丽拉发现,捡起来,谢天谢地,好在房子没有着火。
“怎回事,戴安娜?”安妮大声问,“你妈妈心到底软下来?”
“哦,安妮,你快来,”戴安娜焦急不安地恳求道,“米尼·梅病得厉害——她患上喉头炎。是杨·玛·乔说——爸爸和妈妈都上镇里去,没人去请大夫。米尼·梅病得可不轻呢,杨·玛·乔不知如何是好——哦,安妮,可把吓坏!”
马修二话没说,拿过帽子和外套,悄悄从戴安娜身边走过,消失在黑漆漆院子里。
“他这是去套马,准备上卡莫迪请大夫,”安妮说着,匆匆穿上上衣,戴上头巾,“知道得清清楚楚,像是他亲口对说样。马修是精神上知音,想法致,用不着说出来,就知道他想些什。”
“不相信他在卡莫迪找得到大夫,”戴安娜哭道,“知道布莱尔大夫上镇里去,猜想,斯潘塞大夫也去。杨·玛·乔从未见过哪个患喉头炎人,雷切尔太太又不在家。哦,安妮!”
“别哭,戴安娜,”安妮安慰道,“知道怎对付喉头炎。你忘啦,哈蒙德太太生过三次双胞胎。要是你看管过三对双胞胎,自然会积累很多经验。那些孩子经常患喉头炎,你等等,去拿那瓶吐根制剂——你们家可能没有。现在咱们走吧。”
两个小女孩手拉手急急忙忙走出去,飞快跑过“情人小径”,接着穿过冰冻田地,因为雪很深,无法抄近路穿过林子。虽然安妮为米尼·梅心里难受,但她那敏感心能捕捉到这种情况下所具有浪漫气氛,感受到与自己知心朋友共享这种浪漫经历时甜蜜感。
这是个清朗而多霜夜晚。处处是黑洞洞阴影和银白色雪坡,寂静高空大星星在闪烁。随处可见黑黝黝尖顶冷杉耸立着身影,冷杉枝叶上覆盖着白雪,风在中间呼啸而过。安妮只觉得,与多时疏远知心朋友得以在这片神秘而可爱世界里轻快而行,不啻是件赏心乐事。
米尼·梅是个三岁孩子,病得确实不轻。她躺在厨房沙发上,发着高烧,情绪焦躁不安,房子角角落落都能听到她那重浊呼吸声。杨·玛·乔是来自“小湾”法国小姑娘,张大脸盘,人也长得丰满,是芭里太太请来在自己外出时给孩子做伴。这时候杨·玛·乔正感到束手无策,心慌意乱,不知道如何是好,即使想到对付办法,也不知从何处入手。
安妮动起手来,手法熟练而麻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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