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地说,“你能挖一千米,还是能挖五年?”我没想到自己可以如此恶毒。
赵乃夫抬头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懂。”
雨下了两个夜晚,在第三天的清晨停了。这两天里,李宁陆续给所有宿舍都分发了钢管,学生会的钱都用来买管制器具了,大家的伤势渐好,原本不知道该做什么的人们都树立起了新的目标,同时也在等待西门大官人的归来。山传人数是老广院的两倍,所以他们决定将老广院置于死地之后,两人一组把每个老广院分散抬去荒野里,让他们清醒之后看到浮尸一般横躺于大地之上的绝望画面。定计划的是杨邦,名字像一个古代将军。为了达成这个计划,杨邦在身上大面积的纱布还未拆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号召许多有志之士定期开会。
杨邦之前在厨艺学校学习西餐,我有幸参加了一次他们的会议,他们挑了一间最大的教室,十来个人都笔直地坐在拼成的大桌旁。我看到李宁像个泥腿子一样跟在杨邦旁边。,bao力事件之后,李宁对我们这种浑浑噩噩的软弱派萌生蔑视。“你们就不感到羞耻吗?”李宁愤慨地质问我们。郭仲翰停止搓动鼠标,嘴角一挑,“羞耻?羞耻是什么?”算是给了李宁一个答复。然后继续搓着鼠标,宿舍里仍然回荡着女人哼哼啊啊的声音。李宁头也不回走出门,从此再也没来过郭仲翰宿舍。
杨邦开完会就给众人做西餐,做西餐的炉子是烧蜂窝煤的,不能搁在教室里,所以吃饭的时候大家就蹲在一楼大厅。杨邦把首领和后勤的事务都囊括在身,带领着一部分人重新找回了生机,意气风发地穿梭在学校的各个角落里。
雨停之后我跟赵乃夫来到南边的小土丘,小土丘已经没了,地上是泡芙一样的凹地,好像还泛着泡沫的样子。我看到手推车,上面的锈迹好像更厚了。赵乃夫走到原来坑洞的位置,蹲在那,两条猿猴一样的胳膊横支在膝盖上,落寞地抓一把土,一副重要亲人去世的模样。
“走吧。”我说,“这里面全是水,我们挖不了,除非西门大官人来。”
赵乃夫站起身,拍了拍手掌上潮湿的泥沙。
也就在隐约中我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梦,梦里的空地上有一个土山,周围是群雪白的乌鸡,乌鸡在土山上爬上爬下。我想着那个梦,突然一个机灵。
我忙走向一边的草丛,把洋镐和铁铲都拿出来,上面湿淋淋的。我走到湿漉着的凹地中,好像又陷入进去一点。我说:“挖吧。”
赵乃夫困惑地看着我。
我压着激动不已的心情,装作平静地说:“你傻啊,我们挖的洞比这个土丘小多了。”
“那怎么了?”
赵乃夫就像头梁龙一样,几十米的身躯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