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正对应了我们大家压抑在心头的那声叹息,那块手绢把我们大家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
“现在他该睡觉了,”塞韦罗的老婆说,“你们瞧,他已经睡着了。”
塞韦罗的兄弟姐妹都在嘴唇前竖起一根手指,但其实根本没这个必要,谁都没想说话,我们纷纷踮起脚尖挪动起来,一个挨一个地走了出去,没发出一点声响。有几位还朝后张望着,看看塞韦罗脸上蒙的手绢,仿佛要确认一下塞韦罗是真的睡着了。我的右手碰到了一簇硬硬的头发,那是塞韦罗的小儿子,刚才一直有个亲戚领着他,防止他乱说乱动,这会儿他来到了我的身旁,觉得踮起脚尖走路挺好玩的,他从下往上看着我,双眼里满是疑惑和疲倦。我摸了摸他的下巴,又摸了摸他的脸,搂着他走到门厅,走到院子里,我身旁是伊格纳西奥和贝贝,他们已经把烟盒取了出来。天空灰蒙蒙的,远方一块洼地里,一只公鸡在啼鸣,我们终于回归到各自的生活,在这一片灰蒙蒙和寒气中,有我们的未来,我们那无限美好的未来。我猜想是塞韦罗的老婆和小曼努埃拉(说不定还会有他的兄弟姐妹和他的大儿子)留在屋里照看塞韦罗的睡眠,可我们几个已经穿过厨房,出了院子,朝大街走去。
“你们不再玩会儿吗?”塞韦罗的儿子问我,他已经困得站都站不稳了,可还像所有小家伙一样固执得不行。
“不了,现在该去睡觉了,”我对他说,“你妈妈会叫你去睡觉的。进屋去吧,外头冷。”
“刚才是一场游戏,对不对,胡里奥?”
“你说得对,小伙子,是一场游戏。快去睡觉,立刻马上。”
我和伊格纳西奥、贝贝还有我弟弟一起,走到第一个街口。我们没多说话,只是又点燃了一根烟。其他人都走远了,有几个还站在屋门前,互相打听着怎么去坐有轨电车或者出租车。我们都很熟悉这片街区,还可以一起再走几条街,然后,贝贝和我弟弟会向左拐,伊格纳西奥还得再走上几个街区,而我会上楼回到我的房间,煮上一壶马黛茶,反正也没多少时间了,不值得躺下睡上一觉,最好换上拖鞋,抽根烟,再喝喝马黛茶,像这样做些有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