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咔哒,咔哒,咔哒……火车每摇晃次,和母亲就离得更远点。
不停地哭。
喜佐子姨妈可能因欺骗而感到内疚,没有安慰,只是默默地坐在旁边。
和母亲分离,让伤心。想,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比这更难过事情。
可是,人生这玩意儿,好像是转变起来就没完没。变化很快就来临。
“这是哪里?”
在佐贺火车站下车时,不由自主地问道。
虽然还是黄昏时分,但镇上已经片漆黑。广岛虽然变成贫民窟,但毕竟是个都市,商店都开到很晚,夜路不觉得那幽暗。正因为如此,小小才会想独自走到母亲店里去。但是这里没有店铺红灯笼,也没有来往行人。车站前只有五六家相邻餐馆。
不知道这地方对教育有什好,只想到,从明天起,要在这个冷清地方生活,先前担忧加上恐惧,实在令人难受。
姨妈沿着河堤边漆黑道路,快步向更黑暗地方走去,不知要去往何处。大概走四十分钟,年幼感觉那段时间似乎长得像没有尽头。
已是秋天,河滩上荒草丛生,让人感觉更加寂寥。心情,好像童话故事里那个不知要被卖到何方小孩。
人在极限状态下,都会激发出动物本能吗?
直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当时感觉——那栋房子,就像特写镜头般,猛然跃进那满怀不安、无法镇静地打量四周眼睛里。
与此同时,心中阵恐慌。“不是吧?千万别是那栋房子啊!”
那是栋坐落在河水和草丛之间,就像从古老传说中冒出来、孤绝寂寥到极点破茅屋。
而且,屋顶有半茅草已剥落,钉着铁皮。
“昭广,就是这里。”
唉,姨妈偏偏停在那间茅屋前。
脑中片空白。光是想象住在这间破茅屋里外婆模样,就觉得害怕。因为,这简直就是山姥姥或其他怪物住房子。
“妈,们来。”
姨妈用力拉开大门。出人意料,里面走出位个子很高、皮肤白皙、气质高雅老太太。老实说,觉得有点儿扫兴。
姨妈站在和老太太之间,对说:
“昭广,这是外婆。”
然后满脸堆笑,对着脸茫然加上句:
“小时候见过,还记得吗?”
姨妈是在努力使适应,可是那时那小,怎可能记得?
“姨妈要回去喽……妈,过两天再来看你。”
可能姨妈还是有些心虚,她没进屋,就匆匆离去。
和初次见面外婆,就这突然陷于独处状态。
虽然那时还小,却也期待着亲切问候,比如:“来真好,肚子饿不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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