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阔空旷客厅中央,在磨损皮沙发和那台仍用来播放年代久远、布满划痕布鲁斯专辑老旧立体声音响之间,放着块被压扁金属块。它底色是红色,有白色条纹贯穿其上。当阳光以刚刚好角度照射在金属块上时,它反射出光芒真是璀璨夺目。它不是桌子——尽管无数次在上面搁东西。没有个来屋里拜访人不问起它。每次给出回答不尽相同——由心情和提问人身份而定。
有时候说“是父亲传给”。有时候说“那是块超大记忆碎片”。还有时候说“那是六八年产福特野马敞篷款”或者“那是闪耀复仇之火”。甚至会说“那是固定整幢房子锚,如果没有它,这座房子里所有东西早就飘到天上去”。有时只简单地说“那是艺术”。男人总试图把它举起来,但从不会得手。女人大多用手背轻柔地触碰它,好似给个生病孩子量体温。如果这些女人中某个用手掌去触碰它,如果她手指沿着边划过,并说出“它冰冰凉”或“手感不错”之类话,会把那当作可以试着勾引她上床信号。
人们就压缩金属块不停发问,这对有好处:让认识到,在们这个混乱不堪世界里,至少还有样东西是真正值得期待,而这总能使平静下来。同时,它也帮逃避许多其他问题,诸如“你靠什谋生”“你眼睛下那条狰狞疤是怎弄”,或者“再问下,你多大年纪”。
在林肯高中食堂工作,疤是场车祸后留下,今年四十六岁。这些事中任何件都不是秘密。虽说如此,更愿意被问到是那块紧凑结实金属块。因为借由它,可以谈起任何想谈话题:从罗伯特·肯尼迪——他被谋杀那年,是放在客厅里那辆被压扁福特野马生产年份——说到当代艺术之类鬼扯。金属块每次都成功地帮转向这两类话题或其间什话题——轻松自如地谈到,每次父亲来收容所看们兄弟俩,都会带们去兜个风;或讲到八个人如何合力才把那金属块装进卡车,而小皮卡在金属块全部重量冲击下差点垮掉。也可以顺着对方提问线索缓缓推进,直到谈到亲爱亡母,她去世时尚在襁褓,死因是父亲醉酒驾驶辆土土灰色汽车,他拿到保险公司赔偿后,立马把车升级换代到福特野马。谈话走向完全由掌控。场谈话就像你在牢房地板下面,耐心而费力地用勺子零敲碎打挖出来条隧道。目只有个:带你离开当下所在。当你给自己挖掘隧道时,有个目标总等在隧道另头:可以引向床戏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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