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膝头,直视他脸。
“是蜜蜂。”她说,“就在山下全备福音教堂,他们自作主张把蜜蜂全弄死,弄得团糟。用烟熏,把蜜蜂全熏死!他们为什不先给打个电话呢?只需稍稍点上薄烟,把蜂后弄出来,其他蜜蜂马上就都会出来。可以在自己这儿做个蜂箱。唉,别说个,二十个蜂箱都没问题。这儿人就只是喷杀虫剂喷得勤快,有那工夫,可以用蜜蜂来给苹果树授粉。现在倒好,他们这才想起来打电话给。他们搞砸才让知道,就连小孩子都能想到他们会搞砸。”
她措辞让加尼特有些烦心。杀蜜蜂怎能说是弄得团糟,什叫就连小孩子都能想到他们会搞砸?他不想谈这个话题。“嗯,他们肯定是觉得做礼拜时候,蜜蜂会妨碍他们。”他紧张地抬头看眼倾斜树。
但南妮根本没把这种危险放在心上。“整个教堂地板上积蜂蜜有两英寸厚,都是从墙壁上流下来,他们还在怪那些死掉可怜蜜蜂。”
天哪,那可真是场好戏。加尼特想象着,那些穿皮鞋女人该有多狼狈。“嗯,”他还想争辩下,“那也是蜜蜂把蜂蜜弄在墙上不是。”
“是蜜蜂在整个七月里没日没夜地扇动翅膀,给蜂房降温。没有工蜂给蜂房降温,蜂巢就会融化,蜂蜜全都会流出来。”她悲伤地摇摇头,“那些人难道都不懂吗?难道只有们这些老家伙才会考虑后果吗?”
让他忝列其间,他真有点受宠若惊。他打量她表情,不太能确定她是特别将自己纳入同阵营,还是泛泛而指。现在可好,她又扯远。
“本来以为年轻人做事还挺谨慎。今后五十年,是他们天下。们不行啦。”
“是啊,们不行啦。”加尼特同意道,不禁黯然神伤。他竭力不去想象自己栗树育秧田里杂草丛生景象:在这毫无危机感世界上,他栗树苗迎风挥舞着杂交而来、却未得照料树叶,好似面面投降白旗。他离世那天,谁还会在乎他项目?没人。答案就是:不会有人。长久以来,他直刻意不去多想,可旦承认这种简单、直接、实实在在悲哀,他反而阵轻松,只想大哭番。他默然将双手放于膝上,平静地呼气吸气。就让樱桃树砸到他身上,就这样交代吧。有什要紧呢?
他们沉默地坐会儿,听着几只棕林鸫鸣声。南妮从裙子上摘下把苍耳子,显然想都没想,就伸手过来,将粘在加尼特卡其裤上苍耳子也揪下来。这女人关心来得无所顾忌、繁杂细碎,却让他有种莫名感动。他模模糊糊意识到,作为凡夫俗子,他十分渴望这样温情。他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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