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内,无论他在或不在,她也直在防备、在逃避。如今,他已看见它们。昨晚,她满心忧虑地蜷缩在柴火炉边椅子上,思索着眼下切,他却打着呼噜。清晨,她浑身骨头酸痛、心情阴郁,但她已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今天早上要下山。就自己。”她说,“你要是跟踪,那你这辈子就别想再走进这片大山,以及生活。永远不行。”
他句话都没说,往背包里塞些冷掉点心,把背包往肩头搭,吹着口哨,朝森林服务处那条路上走远。那个方向与苦溪正好相反。迪安娜默默站几分钟,看着他那顶就挂在门边挂钩上帽子,他猎枪则依然斜靠在角落里。然后,她穿好衣服,沿着小径飞快跑去,终于能自在地去看它们。此刻,她终于能放胆倾听,无须害怕听见声音泄露它们行迹。这周以来,她直是屏气敛息,侧耳细听,唯恐别人察觉。她怎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再次停下脚步。这次,她只是想好好听听对啄木鸟恋人狂热笑声,它们在林子里横行无忌,在树干间腾腾地跳跃。她站定看会儿这对带羽冠啄木鸟恋人玩跳跳棋游戏。它们个头硕大,犹如会飞黑猫,它们不可世大嗓门和上翘红色羽冠让人挪不开眼。她觉得自己仿佛看见幽灵,象牙喙啄木鸟幽灵——那是已灭绝带羽冠北美黑啄木鸟近亲——它们个头甚至更大,翼展近三英尺,眼睛呈白色,目光冷冰冰。主神鸟,当地人以前就这叫它,因为那时每当他们见到只象牙喙啄木鸟就会忍不住惊叫“主神啊”。后来就再也不曾见过。
而现在,在这幽灵笑声之下,她开始听见郊狼时断时续声息。她向着那声息走去,沿着小径慢慢地下行百来步,停在个位置,从那里透过杜鹃花丛能清晰地窥到狼穴。这地方已和春天时不大相同。如今这里四周林木已变得丰厚茂盛,满是密密叶子。空气流动和光线角度截然不同,狼穴也变样。洞穴下方溪岸是块裸露泥地,如浅灰色灯芯绒般布满细褶泥地表面都是小爪印。那穴口仿佛有人咧嘴幽笑口形,她好像看见里面有东西在动,再定睛细看却无所有,唯余寂静。她数着心跳,估摸着过分钟,又过几分钟,她告诉自己确实没有东西在动。这儿应该有幼崽,从泥地上爪印就能确定,但现在太晚,她开始这认为。她和狼崽错开天时间;它们已经长大、离开。
可没过多久,在距离穴口不远美洲越橘灌木丛里,她便看见有东西在七拱八翘。阵低回悠长呜咽声令她心尖儿发颤,那是种难以抵御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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