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平基饭馆是加尼特唯奢侈爱好,他喜欢心里怀着这样个盼头。自从妻子过世后,他就没在意好好吃饭这事儿。这多年都过来,他早已习惯拿冷肉三明治当晚餐,对餐桌上孤零零块餐垫也已见怪不怪,可他直都没学会做菜。像黄金玉米饼这东西自然更不会做。黄金玉米饼要怎做,里面到底该塞什馅料?当然不会塞黄金。尽管不愿承认,但加尼特老早就已知道,上帝世界和大部分日常生活充满神秘,唯有女人才参得透。
出门前,先得换件衬衫。在田里忙活上午,衬衫早被汗水浸透。他关上浴室门(即便整栋房子里只有他自己,亦无客人来访),脱下衬衫,瞥都没瞥浴室镜子眼。他用块毛巾将身子擦洗番,便走到卧室里五斗柜前,找出最后件干净汗衫(明天才是洗衣日),再走到大衣橱跟前,从衣架上取下件休闲衬衫。(衬衫已微微散发出股平基饭馆鱼肉特餐气味;他得记着明天把这衣服给洗,就算不得不再度起用那只讨厌熨斗。他直都没学会如何像艾伦那样让熨斗喷出蒸汽。)直到他扣好领扣,将下摆掖进腰带,才允许自己朝艾伦穿衣镜瞥眼。其实他赤裸胸脯并没什不对劲,微塌肋骨和心口撮怪异白毛对于个老头子而言也属正常。但谦逊是加尼特习惯。他已做八年鳏夫,每天与上帝形影不离。这身躯已不再有人会留意。他再也无缘肌肤之亲——若此事也称得上是种悲伤,那他会觉得,同老年人无可挽回地走向终点悲哀相比,那只不过是流入片广阔湖泊涓涓细流而已。
他拿起钥匙串,数数钱包里现金,出门时锁上厨房门。他偷偷朝南妮家看眼,吃惊地注意到她家屋顶上有大块状似奶牛暗影。他稍稍往前凑近,透过双光眼镜片上端眯眼望去。屋顶上缺块绿色瓦板。肯定是上次那场,bao风把它给刮跑。最近连日大雨,屋里想必已是团糟。这屋顶修补起来也很麻烦。比麻烦更糟糕是:那些手工裁切老式瓦板,如今根本找不到。要是她不想让屋里乱成锅粥,就得重做整片屋顶。他摸摸嘴角,尽力忍住不对邻居家倒霉事幸灾乐祸。她并不知道加尼特家车库里堆着许多这种绿色瓦板。当初为盖房子,加尼特父亲和罗利老头起买这批瓦板,各自分摊使用。起初,两家房子板壁模样,铲形瓦板铺设也如出辙。上世纪六十年代,加尼特便换成石棉板这种新材料。加尼特父亲与罗利老头交情很好,甚而将五十五英亩果园土地卖给他,只换来块还算不错建房地皮。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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