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她说,现在要你去划她脸,就用这只发夹,就要九道伤,少道也不行。晚上会去你家做客,会去检查她脸,看看你是不是真清白。
你真疯。你们真都疯。还没疯你们却先疯。杨泊跺着脚突然大吼起来。他看见幼儿园窗玻璃后面重叠好多孩子脸,其中包括他儿子,他们好奇地朝这边张望着。有个保育员站在滑梯边对他喊,你们怎跑到幼儿园来吵架?你们快回家吵去吧。杨泊意识到自己失态,他骑上车像逃样冲出幼儿园栅栏门。他听见俞琼跟在他身后边跑边叫,别忘说话,说到做到,晚上要去你家。
杨泊记不清枯坐办公室这天是怎过去。他记得同事们在他周围谈论今冬这场大雪,谈论天气、农情和中央高层内幕。而他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紧紧地握紧那只黑色镶有银箔发夹。他下意识试试发夹两端锋刃,无疑这是种极其女性化凶器。杨泊根本不想使用它。杨泊觉得俞琼颐指气使态度是愚蠢而可笑,她没有权利命令他干他不想干事情。但是他不知道该怎样处理晚上将会出现可怕场面。想到俞琼那张伤痕累累脸,想到她在秋千架下邪恶而凶残目光,杨泊有点心灰意懒。他痛感到以前对俞琼解是片面,也许他们恋情本质上是场误会。
这天杨泊是最后离开公司人。雪后城市到处泛着层炫目白光,天色在晚暮中似明似暗,街上积雪经过人们天踩踏化为片污水。有人在工人文化宫门楼下跑来跑去,抢拍最后雪景。笑笑,笑得甜点。个手持相机男孩对他女友喊。杨泊刹住自行车,停下来朝他们看会儿。傻×,有什可笑?杨泊突然粗鲁地嘀咕句。杨泊为自己感到吃惊,他有什理由辱骂两个无辜路人?也疯,被他们气疯。杨泊这样为自己开脱着,重新骑上车。回家路途不算太远,但杨泊骑很长时间,最后他用双腿撑着自行车,停在家门前人行道上。他看见那幢七十年代建造老式工房被雪水洗涤新,墙上显出依稀红漆标语。他看见三层左侧窗口已经亮出灯光,朱芸身影在窗帘后面迟缓地晃动着,杨泊心急遽地往下沉沉。
你在望什?个邻居走过杨泊身边,他疑惑地说,你怎在这儿傻站着?怎不回家?
不着急。天还没黑透呢。杨泊看看手表说。
朱芸做好多菜,等你回家吃饭呢。
点不饿。杨泊突然想起什,喊住匆匆走过邻居,麻烦你给朱芸带个口信,今天不回家,又要到北京去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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