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前,耐心地等候。公寓里单身职员们陆续拿着毛巾和茶杯走进盥洗间。有人站在水池前回头仔细地看秋仪脸,然后说,好像是翠云坊来。秋仪只当没听见,她掏出支香烟慢慢地吸着,心里猜测着老浦去向。老浦也许去茶楼喝早茶,也许搭上别楼里姑娘,他属于那种最会吃喝玩乐男人。
你怎上这儿来?正等得心焦时,老浦回来。老浦掏出钥匙打开门,只手就把秋仪拉进来。
没地方去。秋仪坐到沙发上,说,解放军把翠云坊整个封,卡车人全部拖到山沟里,是跳车逃走。
听说。老浦皱皱眉头,他盯着秋仪说,那你以后准备怎办?
天知道该怎办。现在外面风声还紧,他们在抓人,抓去做苦工,才不去做工。这阵就在你这儿躲躲,老浦,跟你这点情分总归有吧?
这点忙肯定要帮。老浦把秋仪抱到他腿上,又说,不过这儿人多眼杂,还是把你接到家里去吧,对外人就说是新请保姆。
为什要这样作践人,就不能说是新婚太太吗?秋仪搂住老浦脖子亲下,又在他背上捶拳。
好吧,你愿意怎样就怎样。老浦手轻柔地拎起秋仪旗袍朝内看看,嘴里嘘口气,他说,秋仪,见你就没命,你把魂给抢走啦。
秋仪朝地上啐口,她说,甜言蜜语不稀罕,真想拿个刀子把你们男人心挖出来看看,看看是什样子,什颜色。说不定挖出来是摊烂泥,那样也就死心。
两个人在无锡馄饨馆吃点三鲜馄饨和小笼包,在路上拦辆黄包车。老浦说,现在就带你回家。秋仪用块丝巾蒙住半个脸,挽着老浦手经过萧条而紊乱街市。电影院仍然在放映好莱坞片子,广告画上英雄和美女如既往地情意绵绵。秋仪指着广告说,你看那对男女,假。老浦不解地问,什假?秋仪说,什都是假,你对好是假,讨你欢心也是假,他们封闭翠云坊也是假,就不相信男人会不喜欢逛窑子,把们撵散这世界就干净吗?
黄包车颠簸着来到条幽静街道上,老浦指着座黄色小楼说,那是家,是父亲去世前买房产,现在就母亲带个佣人住,空很多房问。秋仪跳下车,她问老浦,该怎称呼你母亲?老浦说,你就叫她浦太太好。秋仪说,咳,就不会跟女人打交道。她知道身份吗?最好她也干过这行,那就好相处。老浦脸马上就有点难看,他说,你别胡说八道。母亲是很有身份人,见她千万收敛点,你就说是同事,千万别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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