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意义,颂莲会儿就又厌烦,她听着宋妈唠叨,思想会跑到很远很奇怪角落去,她其实不听宋妈说话,光是觉得老女佣黄白嘴唇像虫卵似地蠕动,她觉得这样打发夜晚实在可笑、但又问自己,不这样又能怎样呢?有回就说起从前死在废井里女人。
宋妈说那最后个是四十年前死,是老太爷小姨太太,说她还伺俟过那个小姨太大半年光景。颂莲说,怎死?宋妈神秘地睐睐眼睛,还不是男男女女事情?家丑不可外扬,否则老爷要怪罪。颂莲说,那说是外人?好吧,别说,你去睡吧。宋妈看看颂莲脸色,又赔笑脸说,太太你真想听这些脏事?颂莲说,你说就听。这有什不得?宋妈就压低嗓门说,个卖豆腐!她跟个卖豆腐私通。颂莲淡淡他说,怎会跟卖豆腐呢?宋妈说,那男人豆腐做得很出名,厨子让他送豆腐来,两个人就撞上。都是年轻血旺,眉来眼去就勾搭上。颂莲说,谁先勾搭谁呀?宋妈嘻地上笑说,那只有鬼知道,这先后事说不清,都是男咬女,女咬男。颂莲又问,怎知道他们私通?宋妈说,探子!陈老太爷养探子呀,那姨太太说是头疼去看医生,老太爷要喊医生上门来,她不肯。老大爷就疑心,派探子去跟踪。也怪她谎撒不圆。到那卖豆腐家里,捱到天黑也不出来。探子开始还不敢惊动,后来饿得难受,就上去把门脚喘开,说,你们不饿还饿呢。宋妈说到这里就咯咯笑起来,颂莲看着宋妈笑得前仰后合,她不笑,端坐着说声,恶心。颂莲点支烟,猛吸几口,忽然说,那她是偷男人才跳井?宋妈脸上又有讳莫如深表情,她轻声说,鬼知道呢?反正是死在井里。
夜里颂莲因此就添无名恐惧,她不敢关灯睡觉。关上灯周围就黑得可怕,她似乎看见那口废井跳跃着从紫藤架下跳到她窗前,看见那些苍白泛着水光手在窗户上向她张开,湿滴液地摇晃着。
没人知道颂莲对废井传说恐惧,但她晚上亮灯睡党事却让毓如知道。毓如说好几次,夜里不关灯?再厚家底都会败光。颂莲对此充耳不闻,她发现自己已经倦怠于女人间嘴仗,她不想申辩,不想占上风,不想对鸡毛蒜皮小事表示任何兴趣,她想东西不着边际,漫无目,连她自己也理不出头绪。她想没什可说干脆不说,陈家人后来都发现颂莲变得沉默寡言,他们推测那是因为她失宠于陈老爷缘故。
眼看就要过年,陈府上上下下片忙碌“杀猪宰牛搬运年货。窗外天天是嘈杂混乱。颂莲独坐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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