搔头皮,用手势询问小于,家里出什事?小于流着泪告诉他,自己哥哥死。
钢渣非常清楚,于心亮确实是被抹脖子死去。小于眼泪不断地溢出来。她两眼紧闭,却禁不住泪水。在淡白路灯光照耀下,小于紧闭两眼像两道伤口,液体不断地泌出来。钢渣帮小于抹去眼泪,从裤袋里掏出几张老头票,横竖塞进她手里,并说,不要太难过,还有。小于强自笑,把即将夺目而出眼泪呛回眼槽子。钢渣被小于微笑再次打动,把她抱到背光地方,狠狠地吻她。他把她舌头吐出来后,情欲已经不要命地勃发。他打辆车去到笔架山上,把她拽进租住房间。阵零乱抚摸过后,钢渣明显感觉到小于身体正在发潮,发黏。他不敢开灯,因为知道她表情必然是左右为难,是惘然无措。
漫长做爱过程中,钢渣听见远处不时有鞭炮声响起来。也许,同晚,偌大个城区会有多处停灵,那鞭炮也不定是放给于心亮。
刘副局暂调市局主抓抢车盗车团伙案件。这事下力度很大,调查取证还顺,套用开会时俗常语,说是“取得阶段性成果”应不为过。几个主要案犯已悉数进入掌控。在市局会议上,刘副局表明自己态度,认为应该提前收网,不求举抓获所有案犯,而是重点击破,然后查漏补缺,到第二阶段再把那堆虾兵蟹将个个刨出来。市局肯定刘副局意见,但这网口太大,甚至要跨省寻求兄弟单位联动,前期工作必须做得扎实周密。
最近刘副局不大看得见人,几乎都在外面跑联络工作。时而回分局,也是身时髦便装,腋窝里随时挟着个锃亮皮包,看着像广东来商人。分局里人抽走些,随刘副局跑外线联络工作。剩下帮警员办起案来,都肯去老黄那里讨主意。老黄往人堆里站,分明就是主心骨模样,但他偏偏生就闲性子,谁找他拿主意,他就说,你自己看着办。老弟,车有车路马有马路,看你肚皮里鬼主意比多得多。
老黄把注意力放在那顶帽子上。他不事声张,只安排三名警察去查这个事。搭帮刘副局外出,老黄得以放开手脚。揪住这细微线索摸排查找,小崔等年轻警察都觉得玄虚些,从半路捡来顶帽子切入,似乎太不靠谱。钢城说大不大,人口也上百万,狭长城市被割成若干区。这顶帽子再常见不过,找起来,摆明是大海捞针。再说,帽子跟案情有无关系,眼下根本确定不。老黄脸上总是钝钝微笑,跟他们说,未必然。事情没做之前,是难是易没个准。很多事做起来要比料想难,但有些事,做起来会比料想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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