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个小时检查圆锯轴承,然后又上遍润滑油。天气已经太冷,没法工作;他不得不去给另外个房间加热,那里存放着调查员、碾尸者和女巫。单是这点就足以打破他和简特利约定,但比起解释他与非洲小子约定和工厂里出现两个陌生人,这个实在算不得什。你不可能和简特利争辩;电属于他,因为从裂变管理局偷电是他;是简特利每个月在键盘上做手脚,用这套仪式让管理局相信工厂位于其他地方,按时结清费用,否则根本就不会有电可用。
而且简特利是个怪人——他心想,站起身,感觉膝盖咔嗒作响,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法官控制单元。简特利深信赛博空间有终极形状,有其总体存在形式。这当然不是滑溜听见过最荒谬想法,但简特利着魔般地相信那个终极形状至关重要。理解赛博空间终极形状是简特利圣杯。
滑溜曾经体验过个网络/知识拟感节目,节目说是宇宙形状;滑溜认为宇宙就是万物,所以宇宙怎可能有形状呢?假如宇宙有形状,那宇宙必定被什东西包裹,因此获得形状,对吧?假如那个什东西确实是个什东西,那它不也是宇宙部分?但你绝对不能跟简特利掰扯这种事情,否则他会让你大脑打结。话也说回来,滑溜并不认为赛博空间和宇宙有任何共同之处;赛博空间只是数据呈现种方式。裂变管理局看上去就像巨大红色阿兹特克金字塔,但它不必非得这样;假如管理员愿意,他们大可以让它换个其他样子。大公司拥有他们外形版权。因此,你怎可能认为整个数据网拥有个特定终极形状呢?况且就算有,又怎可能拥有意义呢?
他揿下控制单元电源按钮,十米外法官嗡嗡作响,开始抖动。
滑溜·亨利憎恨法官。艺术界永远无法理解这点。憎恨意味着他并没有从中得到乐趣,无论是建造这鬼东西,还是把法官弄到室外,看着它,追踪它活动,最后摆脱作为概念它,但这和喜欢法官完全不是码事。
法官高约四米,肩宽约两米,没有头部,站在那里抖动,七拼八凑甲壳是独特铁锈颜色,就像旧手推车把手,被成百上千只手摩擦抛光。他找到办法,用化学品和研磨材料得到这种样子表面,在法官大部分身躯上使用这套方法——主要是回收利用旧零件,而不是圆形刀片冰冷牙齿和关节闪亮镜面,除这些部位,法官全身上下都是那种颜色和光泽,仿佛非常古老但仍旧每天被大量使用工具。
他用大拇指推动操纵杆,法官向前迈出步,然后又是步。陀螺仪运转正常,就算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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