墅里度过,他那生病、令他思念妻子住在那里。睡觉前能穿上软鞋在沙发上坐会儿该多好,在舒适和温暖中暂时忘却阴霾和寒冷。夜晚,躺在郊外别墅床上,谛听远处柏林防空火炮轰鸣该有多美。
而本来,晚上在柏林,在阿尔伯特王子街作完汇报,出城之前,在这段通常没有空袭和警报寂静时刻,他打算去看望哲学研究所年轻女科员,只有她知道他活得多不轻松,他内心多慌乱不安。为这次会面他在皮包里藏瓶法国科尼亚克白兰地和盒巧克力。如今这切全泡汤。
工程师、化学家和建筑师们望着他,什愁事使保安总局视察员双眉紧皱?这谁能知道?
人们蓦地觉得,水泥屋已经不再听命于自己创造者,它复苏,依靠自己水泥意志和水泥渴望生存下去,它将开始分泌毒素,用钢铁门牙咀嚼,并消化食物。
施塔尔汉格给赖内克使个眼色,悄悄说:
“也许,利斯接到通知,党卫军中校将在此地接受他报告,这消息上午便听说。这样他想回家休息,或是有可能向某个可爰女子会面希望不就破灭!”
三十
夜间,利斯与埃希曼见面。
埃希曼三十五岁上下。手套、大檐帽、高腰靴,这三样体现诗意东西,以及德意志军官傲慢和优越感都使他颇具党卫军首脑希姆莱气派。
利斯还在战前就熟悉埃希曼家,他们是同乡。利斯上过柏林大学,在报社工作过,后来到家哲学杂志社工作,偶尔回老家探望,便打听自己中学时代同学情况。些人在社会浪潮中官运亨通,后来浪潮过去,他们也就失意潦倒。这时,另些人则声名鹊起,财大气粗起来。而年轻埃希曼依旧单调乏味地生活着^凡尔登战役炮声和眼看好像就要取得胜利,失败和通货膨胀,国会内政治斗争,左派和极左派在绘画、戏剧、音乐方面掀起旋风和各种新时髦兴衰,丝毫没有改变他千篇律日常生活。
他在外省个公司里当代理人。在家里和在社交场合,他待人接物均恰如其分粗鲁和细心。他生活大道都被吵吵闹闹、装模作样、对他怀有敌意人们所堵住。他到处看到是令他厌恶油头滑脑、能说会道、对亮晶晶眼睛不怀好意人们,或是精明狡猾、老练世故、朝他故作宽厚地微笑人们……
中学毕业后,他未能在柏林找到工作。办事处经理们和京都各商行行长们对他说,很遗憾,没有空缺,但埃希曼却从侧面解到,他们代替他录用某个虽生活腐化但民族特性不明显人,不知是波兰人,还是意大利人。他试图上大学,但那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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