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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军俯冲轰炸机从日出到日落不停地在空中划来划去，发出低沉
怪叫，连续不断地用爆破弹轰炸着悲惨大地。在数百人头脑里，转动着
个令人痛心残酷念头：苏军条状防御地带在明天或周之后会变成条细线，会断裂，会被德军进攻钢牙利齿咬碎，那时会出现什
情况呢？
九
夜深
。克雷洛夫将军在掩蔽部里张小铁床上躺会儿。由于连抽几十支烟，克雷洛夫感到鬓角微微发酸，喉咙隐隐作痛。他用舌头舔舔干燥上腭，转过身来面壁而卧。瞌睡向他袭来，他神志模糊，塞瓦斯托波尔和敖德萨战斗又浮现在他脑海里，疯狂地喊叫着发起冲锋罗马尼亚步兵，铺着石板、长满常青藤庭院和塞瓦斯托波尔漂亮水兵混在起。
他恍惚看见自己又出现在塞瓦斯托波尔指挥所里，彼得罗夫将军夹鼻眼镜在模模糊糊雾中忽闪忽闪；块玻璃闪烁下，化作数千块碎片，开始闪闪发光。海水轻轻摇荡着，德寇炸弹劈开岩石，灰色石头粉尘在水兵和步兵们头顶上飘浮会儿，最后向萨朋山峰上方升腾而去。
耳边传来毫无生气海浪拍打船舷噼啪声和那个潜艇艇员粗,bao喊声：“快跳下来呀！”他似乎纵身跳人水中，但他脚立刻触及到潜艇船体……他最后望望塞瓦斯托波尔，望望空中繁星和岸边大火……
克雷洛夫睡着。在梦中，战争继续支配着他。潜艇从塞瓦斯托波尔驶往诺沃罗西斯克……他蜷起浮肿双腿，胸部和背部被汗水湿透。发动机轰鸣震耳欲聋。突然间，发动机停车，潜艇停留在柔和海底。用排排铆钉钉成许多方块金属船舱令人感到压抑，闷得令人难以忍受……
他忽然听见许多人号叫声和海水拍溅声，颗深水炸弹爆炸，海水猛烈地冲他下，把他从小铁床上掀下来。克雷洛夫睁开眼睛，只见周围火光冲天，大火汇成洪流经过敞开掩蔽部门口向伏尔加河流去，远处传来人们呼喊声和冲锋枪哒哒声。
“用大衣，快用大衣蒙着头！”个陌生红军战士冲克雷洛夫喊道，同时递过来件大衣。但克雷洛夫推开那个战士，大声问道：“司令员在哪里？”
他突然明白：德军炮火炸毁石油库，燃烧石油正在向伏尔加河流去。
看来，要从这场流动大火中逃生是不可能。大火奔腾着，呼啸着，有时脱离流动石油，发出噼噼啪啪声响。路上，石油灌满许多弹坑，沿着交通壕向远方流去。浸润石油土地和石头也开始冒起烟来。石油不断从被燃烧弹打穿油库里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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