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黑色
有机玻璃防护罩，巨大灰色建筑物。录像带末尾，她就在看这些建筑物。她在鲁伯特待
几个小时，登上飞船回家前对着这些建筑物又拍几段。它们让她想起什
呢？
唉，大概就是过去二十年间所有低成本科幻片布景吧。尺寸当然大得多，但出现在屏幕上显得那俗气，那缺乏说服力。画质糟糕之至不说，由于她
直在和比地球小得多重力作斗争，所以很难不让摄像机胡乱抖动——太业余，越看越难堪——因此不可能辨认出任何细节。
首领上前迎接她，微笑着伸出只手。
大家就是这称呼他：首领。
格雷布隆人没有名字，因为他们谁也想不起自己叫什。翠西亚发现有几个格雷布隆人曾经用地球电视节目角色给自己起名，但他们才开始互称“韦恩”、“波比”和“查克”，就有残余念头从遥远母星带来文化潜意识深处跳出来，说这做非常不对，肯定行不通。
首领看上去和其他人差不多，也许稍微胖点儿。他说他非常喜欢翠西亚节目，是她忠实粉丝，说她能来鲁伯特做客真是太好，大家早就盼着她来呢，说他希望旅途愉快，等等等等。翠西亚完全感觉不到他肩负外星使节之类任务。
唉，看着录像，他怎看怎像是穿戏服化妆演员，背后布景不怎牢靠，你使劲就能顶翻。
翠西亚盯着屏幕，双手支着脑袋，难过得直摇头。
太糟糕。
糟糕不但是这段，她知道接下来段也很糟糕。接下来那段是首领问她飞这远，肚子饿不饿，愿不愿意吃点东西？他们可以边吃边谈。
她记得那刻自己在想什。
外星食物！
该怎应付？
真要吃？要不要备好纸巾，到时候可以边吃边吐？会不会遇到各种各样免疫差别问题？
结果，吃是汉堡包。
不但是汉堡包，而且还明显是用微波炉重新加热麦当劳汉堡包。不但看着像，闻着像，而且还装在印满“麦当劳”字样聚苯乙烯塑料盒里。
“吃吧！请享用！”首领说，“贵客配得上最好待遇！”
这里是他私人住处。翠西亚环顾四周，困惑得接近恐惧，但还是拍下切。
房间里有水床，有数字高保真音响，有那种高高电子照明桌面摆设，里面像是飘着几大坨精子。墙上贴着天鹅绒壁纸。
首领懒洋洋地躺在棕色灯芯绒豆袋椅上，往嘴里喷口气清新剂。
翠西亚忽然非常害怕。据她所知，她比历史上任何人类都远离地球，身边外星人却懒洋洋地躺在棕色灯芯绒豆袋椅上，往嘴里喷口气清新剂。
她不想行差踏错，不想惊动首领，但有些事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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