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睡觉。要知道,已经有五天五夜没睡。”
“这说,诺维科夫同志,就这样定,咱们继续推进,向前冲吧!”格特马诺夫说。
诺维科夫把信封打开半,把两个指头伸进去,摸到信纸,心里阵紧缩,急切地想看到那熟悉字迹。
“想做这样个决定,”他说,“让大家休息十个小时,哪怕多少恢复下体力。”
“啊呀,”涅乌多布诺夫说,“咱们这睡,在这十个小时里把世界上切都要错过。”
“等等,等等,咱们来研究研究。”格特马诺夫说。他脸、耳朵、脖子都有些红。
“就这样啦,已经研究过。”诺维科夫微微笑着说。
格特马诺夫忽然发作起来。
“哼,这些家伙真见鬼……没睡够呢,这是什时候!”他叫道。“以后再找时间睡觉吧!到那时候再睡觉就他妈没事。就为睡觉让全军停留十个钟头?诺维科夫同志,反对这种不争气想法!你不是推迟冲进突破口时间,就是叫大家睡觉!这已经变成制度性毛病!要向方面军军委汇报。你领导不是托儿所!”
“等等,等等,”诺维科夫说,“那次直到把敌人炮火压下去,才带领坦克冲进突破口,你因为这事吻过呀。你最好把这点也写进报告里。”
“因为这事吻过你?”格特马诺夫流露出惊愕神情说。“你简直是说梦话!”
他突然说:
“可以直截当地告诉你,作为名**党员,担心是,你这个纯正无产阶级出身人,直在受着异己分子影响。”
“啊,是这样,”诺维科夫用响亮声音说,“好吧,明白。”
他站起来,把肩膀挺直,发狠地说:
“是军长。说算数。格特马诺夫同志,要写报告,写中篇,长篇,您就写吧,写给斯大林,也不含糊。”
他走到旁边个房间里。
诺维科夫把看过信放在旁,吹起口哨,就像过去小时候那样吹,就像那时候站在邻家窗前,呼唤小伙伴出来玩耍……也许,他有三十年没吹过口哨,现在忽然吹起来……
后来他带着好奇神情看看窗外:啊,还亮着呢,夜晚还没有来临。然后他神经质地、高兴地说:
“谢谢,谢谢,切都应该谢谢。”
后来他仿佛觉得,他就要死,要倒下去,但是他没有倒下,而是在房里踱会儿。后来他看看放在桌上白白信,觉得这好像是空壳子,是皮壳,毒蛇已经从皮壳里爬出来,于是他用手在腰上和胸膛上摸摸。没有摸到毒蛇,已经爬进去,钻进去,正在像火样撕咬着心呢。
然后他站到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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