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才能说明此刻心境,只简单地说:“想渣滓洞同志们。”
成岗不再说话,在铺位上默默地躺着。刘思扬独自坐着,眼睛仍然盯着黑暗墙壁……天亮,楼上楼下还是静悄悄。刘思扬睁大眼睛,躺在屋角里,望着房顶上雪白单调天花板。没有黎明时歌声,也没有熟悉战友们读书声音,点略带生命气息响动都没有。山上涧水,潺潺地流,在这万籁无声清晨,听得十分清楚。
这里不像渣滓洞。这个感觉,昨天到就产生,此刻,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深,更鲜明。年来,他习惯于用渣滓洞人们眼光,来衡量切,因而,他感到白公馆这个地方,完全不像渣滓洞那样活跃和充满斗争。甚至,这里连渣滓洞那种深夜里激动人心梆声也没有……到放风时间,刘思扬拖着沉重铁镣,蹒跚走出牢门,希望尽快打量下这座魔窟环境。走到楼栏杆边,望下四面高墙,墙上布满电网,只能从电网孔隙中,才望得见远处山峦。高墙中间包围着个天井模样院坝,除他们住这座楼房,在院坝右边还有排房子,粗看像平房,细看却有几层,有间门上挂着“管理室”牌子。管理室旁边,是条阴森隧道,通向平房底下黑黝黝地底。院子里有谁栽几棵绿色小树,幼小、纤弱,那岩石院坝不能给它们以些许营养,但这些小树竟然活着,叶片绿绿,细小枝干,就像从树上攀折下来,活生生地硬插在岩石上。墙头上,涂满反动标语。刘思扬瞟下,什“以三m;主义训练思想,以三m;主义规范行动,以三m;主义约束言论”。还有些大字:“统思想!”“以三m;主义消灭马列主义!”……
刘思扬不屑再看。
院坝里,空荡荡地,渺无人影。
隔阵,才看见,个疯疯癫癫老头,无声无息地在院子里出现。他头发雪白,满脸花白胡须又浓又密,像刺猬箭毛样遮住脸庞,只露出对滞涩眼睛。他糊里糊涂地沿着院坝,用双枯黑脚板,机械地神经质地独自跑步……也许,这个人就是老大哥说过,那个老疯子?
又隔阵,才看见,几个骨瘦如柴人,赤着脚,慢吞吞地也到院子里来。他们似乎只会按照迂缓习惯动作,缓缓地散步,眼神灰暗而迟滞,没有人讲话,也没有人张望。他们很少抬头上望,最多,只用冷冷目光,微扫下楼上新来人。像根本没有发现刘思扬似。只有个稍微年轻点,提个瓦盆,在给那几株小树洒水,仿佛无意之间,多看刘思扬眼,但也只是多看眼,再没有更多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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