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苦笑。
两人分搭两辆黄包车,前后沿皇后大道中往湾仔前进,到分域街,陆南才朝骆克道方向走,哨牙炳转往谢菲道,各归各家。
黄包车拉到谢菲道和史钊域道交界,哨牙炳下车,付过车资,缓步走向家门,刚才斗酒喝多,脚步有点浮软,走几步,阵冷风迎面吹来,压不住胃里翻腾,蹲下身子,虾、鸽、扣肉、鱿鱼,从胃到喉到嘴,酸臭残渣哗啦啦地吐个遍地。终于喘定气,哨牙炳站起身才发现对面马路有对眼睛盯着自己,并且喊叫:“炳哥,冇事吧?做乜呕到死下死下?要保重身子,唔好让其他姐妹替你守寡!”
对方越过马路走来,窄身翠绿短旗袍,个子非常娇小,下围是不成比例地圆翘,摇来摆去,有着刺激力量。定神看清楚,是阿群。战前她在湾仔酒吧揾食,洋名他听不懂,意思好像是什什“天使”,他和她搞过。哨牙炳向来喜欢高妹,本来对她不感兴趣,但她牙尖嘴利倒是跟他旗鼓相当,他喜欢翻云覆雨之后抱着她躺在床上抬杠谈笑。男人就是贪,不管高矮胖瘦,总有办法找到上床理由。
阿群走近哨牙炳,他维持着半蹲姿势,用袖子抹干净嘴唇,抬头道:“唔呕到死下死下,又点会见到你?放心,见到你,点舍得死?”
有好阵子没见到阿群,或者因为站蹲缘故,看在哨牙炳眼里她比以前长得高,身段亦更婀娜。阿群笑道:“听说你娶老婆,做住家男人。哎哟,姐妹们想死你。”
哨牙炳突然伸掌捏她屁股,问:“想,是你姐妹,抑或是你‘妹妹’?老婆有馅[3]!点呀,想唔想都同生番个炳仔?”当手掌触摸到旗袍,似有股热浪袭向心头,久违调情本领,以为已经萎谢,原来只是暂时睡去,只要远处传来声口哨呼啸,马上苏醒过来。有些奔腾在血液里习惯,你可以假装它们不在,它们却从未忘记你,恐怕比亲人更亲。
阿群扭下身子,抛个媚眼,道:“妹妹想是你弟弟,想是你人。这样可以吧?”
“皇天不负大美人,有缘千里见靓仔。现在你不是见到吗?”哨牙炳站起身,把脸凑近阿群。她五官长相扁平,两腮挂着几笔残余脂粉,眼圈上抹着厚厚墨绿色油膏,唇上口红崩缺,尽是欢愉过后疲态。夜灯下,两人在路边打情骂俏,原来日本鬼子进城以后,她跟几个酒吧姐妹转移阵地到北角做私娼,偶尔亦赴局出台,今晚酒局散后,独自找车归家,没想到重遇阿炳。仙蒂和她曾经是好姐妹,哨牙炳和她们两人都熟悉。
再聊阵,阿群说刚才只顾唱歌喝酒,现在饿,问哨牙炳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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