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现在,他脸庞更其丰润,如同涂上层鱼肝油似光彩照人,嘴唇则如都市里妓女抹唇膏样绯红。“猪郎!”——也就是未阉割过公猪——当地摸鱼人这样骂他。出于妒忌,他们简直对格罗霍塔洛恨之入骨。有遭,格罗霍塔洛船侧响起噼噼啪啪溅水声,摸鱼伙伴们得知他又弄到条大鲟鱼,便不约而同地下决心:“够,不能让他再胡作非为!将这乌克兰小子赶离卡芭罗日卡!割断他钓索,给铝质快艇戳上个洞洞!如若他不自动滚蛋,就狠狠吓唬他下。吓唬不成,还可以另生个厉害些法子治治他。”
正当摸鱼人心里恨得牙痒痒地想借故寻衅时候,格罗霍塔洛圆睁贪婪双眼,独自在跟条老*巨猾大鲟鱼斗法呢。起初,他想把这尾大鱼下子就搬进船舱——他没有辜负上帝恩宠,生来就有股蛮劲。但当他看见这“家伙”瞪出两颗爆眼珠子和在水里摔动像飞机尾翼那大尾巴时却愣住,单他人在河道里是没法搬动这尾鲟鱼。感谢库兹马·库克林,这老头儿不堪入耳骂娘话帮格罗霍塔洛学到手绝技。但见他把十来根钩子下全扎进鲟鱼厚厚棘皮,拴上绳索,带在小艇后面,便朝岸边驶去。他操动双桨而不发动马达,因为这条沉甸甸大鱼力大无穷,稍受惊动,便有挣脱出去可能。此时鲟鱼已清醒过来,恢复知觉,明白为什要拽着它,往哪儿去,于是不断地在水中折腾,哗啦哗啦地甩拍着尾巴,忽儿钻进船肚子下面,忽儿在水面上打旋。当它感到肚子搁上浅滩时更其撒起野来,像河豚似跃出水面,像耍杂技演员似玩出种种花样。鱼钩根接着根被挣脱,卡普隆绳绷得险些儿就快断。
格罗霍塔洛凭借扎在鱼身上最后两根钩子之力才把这条精疲力竭、遍体鳞伤大鲟鱼拖上岸滩。他跨出船舷,正想掐住鱼鳃,刹那间不觉怔:这神情阴郁大家伙侧身躺着,张合地掀动着鳃瓣——简直有锅盖子那大鳃瓣!——疲惫而冷冷眼光看得人背上发麻。但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事能叫格罗霍塔洛害怕。
“啊,操他爹娘!”格罗霍塔洛喊道。他抓住鲟鱼,拖上河岸,走呀走呀,差步就将跨进林子,但人和鱼绊倒在崖岩跟前石块上。他索性举起拳头,朝这伤痕斑斑家伙打去,拳头像雨点似落到鲟鱼鳞鳍锋利脊梁上和头颅上。
“哈!哈!今儿可得手啦!今儿可得手啦!哈!哈!哈!”但这还不足以表示他兴高采烈心情,格罗霍塔洛接着站起身来,不断地在石头上跺他穿着皮靴双脚,挥舞双手,大声地喊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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