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悠荡丝缕称之为雾。这是白天溽暑以后大地轻松呼吸,是对窒息人闷热种解脱,是整个有生命世界得到凉爽抚慰。甚至河里那刚孵出来小鱼也停止游动和嬉水。河水像盖上层青苔般地徐徐流动,到处都变得湿漉漉,树叶、针叶、石头、花朵开始闪烁着水气,河柳潮湿得耷拉下来,对岸稠李不再向水里掉白色花瓣,水流刷涤着稀落而零乱花穗,在这种开花开得又晚又少、令人嫌恶稠李情态中颇有几分现代女人风致,尽管已经上年纪,还竭力卖俏,精心装扮,要饮尽最后滴爱酒浆,享尽大自然所赋予青春。
那棵像出水恐龙似雪松,在夜里更像太古野兽,在它后边,也就是在儿子没能钓到那条大茴鱼地方,河水再闪烁出光亮,好像把锋利镰刀剖开张锌板似把河面从岸到另岸切成两半,把雾也剪成两片,各自分开,片由河水托着往下飘去,另片聚积成团烟,躲到河边,沉落在们篝火近旁灌木林里。
整个空间布满暗淡光,原始森林幽深处好像敞开,从那儿吹来阵清凉寒气,眼看着成群吸血小飞虫开始四散纷飞,不知消失在哪里;稀稀落落、像烟般盘旋在空中只是些不大活跃、不出声蠓虫。小伙子们在篝火旁边声音十分清晰地叹口气,他们紧张好阵子身体开始松弛,终于睡熟,全身都在休息——听觉、嗅觉、劳累过度手和脚都在休息。有个小伙子甚至还像奏乐似短暂地打会呼噜,但立刻自动把鼾声压制住,仿佛下意识地发觉自己不是睡在家里,不是在屋子里锁着门睡觉。他大脑某部分是醒着,在担任警戒。
把篝火拨动下,火旺旺又暗下去。烟向水边缭绕飘去,明亮小火苗也朝那边弯。把身子又朝篝火移近点,伸出双手,像摘花瓣那样,把手指不断地握拢和张开。两只手,特别是左手,麻木,肩部和上臂像绑着块阴冷铁板似隐隐作痛,这都是因为长期在城里坐着工作,下子干那重活和昨天天气燠热结果。
月亮像条银鳞斑斓鱼在树梢头闪耀下,轻轻触及云杉尖顶,就落向沿河林带深处,再也没有跃起来。天上星星隐下去,河色变暗,曾在月光下摇曳着树影又消失。只有在浅滩处闪着回光奥巴里哈河沿着冲刷出来弯弯曲曲河沟流向叶尼塞河。它在那里顺着坡度不大河岸分成几股支流和些河汊子,形成把破笤帚模样,在体态肥硕、精力充沛叶尼塞河腰肢上挠抓,怯生生地挑逗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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