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遍、两遍、三遍,陆南才咬着嘴唇忍受痛楚,可是刻意把眼睛睁大,能睁多大就睁多大,洪师傅没说错,极痛,尤其在看见“神”字在火光里消失时候,心头猛然抽紧,仿佛筷子穿透皮肤直插到他心脏。但他坚持亲眼看着臂上七个字慢慢隐藏到深黑结疤下面,像隐藏所有秘密,像埋葬所有过去,任由切在结疤焦黑泥土底下腐烂,只要不让腐臭气味溢进鼻孔,他有信心在往后日子里活得自在,做个备受弟兄敬仰、深受江湖尊敬龙头。
离开洪师傅住处,陆南才沿中明治通往香港占领地总部走去,李才训早上传达畑津武义命令,要求今天傍晚召集几个堂主到总部见他,不知道日本鬼子要搞什鬼。都是鬼子,英国鬼佬管理这个地方方法跟日本鬼子极不相同,前者让人服,后者却只是怕,陆南才深信唯有前者才可长可久,使人自动自觉躬鞠,不似后者,是用枪口强迫你鞠躬。所以他已经开始盘算日后如何报复畑津武义和李才训,不为张迪臣,只为自己,为自己曾经承受屈辱,张迪臣不在,他却活生生地跟这两个仆街共处于这个城市并且继续受其压制,所有账他都记在心里本子上,旦时间到,适合,他将竭尽力气把他们踩在脚下,踩到七孔流血,踩到死无全尸。他竟因未知何时始来血腥味道而感到亢奋。
陆南才走着,想着,距离占领地总部五六百米处设有岗防,陆南才瞧见四五个鬼子兵耀武扬威地持枪在沙包和铁丝网前站岗,李才训正好走在他前头不远处,用右手摘下帽子对他们弯腰敬礼,粗肥背影像头会走路猪。陆南才在心里啐道:“呸!奴才!”但旋想自己平日亦对李才训卑逊恭敬,其实是奴才奴才,未免阵脸红。
李才训鞠躬后察觉陆南才也在,转身对他扬扬手,示意他急步追上。陆南才立即趋前,挤起笑脸道:“李堂主,你可要等等小弟,小弟永远追不上你老人家步伐……”
天空此时突然响起巨大震动声浪。轰轰隆!轰轰隆!轰轰隆!由远而近,众人不必抬头亦知道是盟军飞机前来空袭,这阵子每隔十天八日即来趟,集中在港岛日本军政重地投掷炸弹。日兵马上咬牙切齿地喊骂“笨蛋!笨蛋!”并蹲在沙包屏障旁对天射枪还击,李才训二话不说冲跑到日兵阵地,却被铁丝网绊倒,跌个狼狈。
陆南才亦被吓得乱手脚,时间不知道应该往前奔去抑或往后撤退,慌张之际,发现左边两百米外有排唐楼,立即猛喊句“是鸠但啦!”拔足奔去,并像昔日在广州水鬼潭遇鬼时边跑边在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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