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他臣。
陆南才往前踏出两步,极想极想极想把张迪臣紧紧抱住,但另有两人在场,他不可以,也没胆量。不,他发现不止有两人。是三个,有三个人,张迪臣背后地上竟然蹲着个瘦削影子,仅被电筒余光照到,看不清楚长相模样,只见他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上,仅看黑影亦感受到他满肚子委屈。
就这样四五具棺材横在陆南才和张迪臣以及另外个黑影中间,如楚河汉界,分隔得确确实实,毫不含糊,明明近在眼前,却似阻挡几座山岭,呼喊得再力竭声嘶亦难以听见。又似隔着条沉默忘川河,生死幽明,方是凡尘,另方是阴间,然而站于岸边,刹那间难以辨清自己位置,只知道孤身在这边,张迪臣和他,在那边。陆南才心沉到河最深最暗处。
张迪臣先打破沉默,把陆南才心从河底捞起。他抬手遮掩电筒刺目光线,眯起眼睛对两个小鬼道:“你们先到门外守着,要跟南爷商量借船事情。”毕竟是警官,落难,仍有发号施令威严。
小鬼转身离开,把电筒搁在近门处具棺材上面,光线直射前方,擦过陆南才和张迪臣臂旁,像道诡异铁链把两人捆绑。张迪臣脸埋葬在黑暗里,从黑暗中发出沙哑而拘谨声音,道:“阿才,thanksforeverything。Really,知道你帮很多忙。”
喔,就这样?就只是客客气气感谢?张迪臣话像把将铁链狠狠斫断刀,他们重新分开,不再捆绑,楚河更宽,汉界更阔,忘川河两岸距离得更远更遥。才刚以为浮上河面,陆南才再往河底里沉下去,沉下去。原来不存在河底。
张迪臣见陆南才不说话,自顾往下说。初时他从赤柱被调到马头涌协助日本人管理印度兵,以为是优差,该是畑津武义在背后做工夫,回报他曾提供情报。但原来印度兵对英军充满怨恨,怪他们明知道打不过日本人却迟迟不肯投降,又派他们防守最危险阵地,白白牺牲许多性命,于是把张迪臣视为眼中钉,经常惹是生非,找他麻烦,有回甚至把他拉进浴室,三四个人压着他手脚,轮流侵犯,对他做尽男人所有能对另个男人做动作。张迪臣挣扎反抗,被打得头破血流,阿斌闯进来援救,岂料同样遭殃,甚至,更遭殃。
事后日本人不问因由,用“失格”罪名把所有人关到牢房里拷打、断粮。张迪臣想明白,这其实是畑津武义设计,畑津非常解印度兵,特地把他调到这边,跟报答毫无关系,而是送羊入虎口,要他受苦。张迪臣在牢房里哭几天,决定逃离,要走,必须走,否则必有更可怕事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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