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希望他就只是累。
陆南才察觉哨牙炳眼睛盯住他背,似在努力搜索他秘密,如枪膛里两颗子弹,死命瞄准匹在乱石堆里窜躲老狼,只要它稍为迟疑大意,砰砰两声,狼倒下,所有不应被揭露皆将被揭露于猎人眼前。手扶着墙,腰竟有点痛,他也觉得自己老许多,但希望自己就只是因为累。
然而愈是累愈得强振精神。陆南才用力闭上眼睛,再用力睁开,深吸几口气,让心情恢复平静,转身对哨牙炳严肃地说:“那个死鬼佬跟孙兴社有过情报瓜葛,欠们不少人情,他答应打完仗补偿,支持们抢地盘,做港岛最大堂口。所以绝对不能让他死。而且,嘿,他欠钱,好几万蚊,死便还不钱。死鬼佬确好变态,仙蒂说过,他经常跟其他鬼佬搞搞震,男又得,女又得,仲咸湿过你!”
哨牙炳挤出苦笑,眼睛尽是假装出来相信神情。陆南才管不那多,只要他不拆穿你不承认,任何不相信都可被假定为相信,关键是要有个说法让大家拿来做依靠,无论说法有多荒诞,有便好,如漂在海上片浮木,再单薄亦可救命。
陆南才往下说,以龙头身份下达命令:“阿炳,听清楚,你必须想办法保住死鬼佬命。如果鬼佬死,唯你是问,要执你家法!”
那夜哨牙炳回家后哭场,更跟老婆阿冰打架。
阿冰,外号“汕头阿冰”,能干而慓悍,只要哨牙炳听她依她,她从不理会他在家门外风流账。但在家门里面,她才是主。睡前,阿冰见哨牙炳坐在床边默默流泪,便伸手拍他背,问他为什,向来柔弱阿炳竟然把她手拨开。阿冰不服气,用掌推他,把他从床上推到地上,阿炳气得脸色紫青,站起冲前掴她记耳光。从来没有,从来不敢,不知道从哪儿来胆量,仿佛心底有串鞭炮被点燃,轰隆隆地爆得乱七八糟,若不把力气发泄出来,整个人会被炸得粉碎。
阿冰可不愿吃眼前亏,马上还手,两个人你推、打你轮,哨牙炳终究是男人,出手较重,阿冰被掴得眼冒金星,蹲在地上哗哗痛哭。哨牙炳脸上也被她指甲刮出几道血痕。他走到客厅坐下,右脸热辣辣,阵麻阵痛,房间传出阿冰饮泣和咒骂声音,他没理会,也没哭,刚才哭够也打够,有虚脱疲惫,反可让精神沉淀,仔细思量哭因由。
哨牙炳此刻非常心疼南爷,觉得他有莫大委屈,这些年来把心事紧紧藏住,肯定不好受,还得在弟兄们面前逞强,扛起所有烦恼。可是他转念又想,南爷也有南爷快乐,隐闭快乐亦是快乐,没必要替他担心太多。这说来,自己之所以流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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