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对方时,脸是相同脸,眼神却是回比回陌生。
总算到月十三日,计划中锄*日子,刘方威晚上九点半把车开到皇后大道中和利源西街交界,陆南才下车,走路到石板街,找处骑楼暗角坐下守候。陆南才身破衣烂裤,特地用黑炭涂脸,照镜子,还真认不出自己。怀里藏着把苏制曲尺手枪,是刘方威给陆南才,他曾试开,火力比平常惯用美制左枪强劲,他决定日后也弄把。
等大概小时,距离灯火管制时间尚有卅分钟,石板街上走动人影愈见稀落,终于,街角传来阵急快步声,鞋底踏到木板,啪哒啪哒,陆南才立即双手抱膝,眼睛透过膝盖上沿偷瞄前方,忽见个穿淡灰色西装矮子从前面走过,身子前倾,双手摆动,似是喝酒。是他,是林柏生,肯定是他。
陆南才从暗角跃起,轻步追到林柏生背后,从怀里拔出曲尺,打算先唤他名字,待他回头确认始扳动枪机,但突然瞥见右方巷口闪出道曲线婀娜女子身影。刁那妈,早不来晚不来,竟然这时候才来个企街妹。陆南才狠咬牙,不管,不确认,以免引她注意,二话不说,他马上开枪,砰声,子弹射到林柏生背后,林柏生应声仆倒地上。陆南才冲前,砰、砰、砰,朝背部再补三枪,林柏生抖动几下,死,金丝眼镜掉在旁边。陆南才捡起眼镜,狂奔到皇后大道中,跳上刘方威接应车辆,刘瞄瞄陆手里眼镜,得意地干笑两声,猛踏油门往湾仔驶去。企街妹惊恐蹲下,只张开嘴巴,害怕得忘记叫喊。
可是林柏生仍然活着。早上报纸来不及报导,下午出版号外却刊载,陆南才读后始知道被子弹轰毙人不是林柏生而是另个南北行少东。少东昨晚在陆羽茶室吃饭打牌,雀局结束,醉醺醺地走路回家,没料做替死鬼。林柏生则留在报社赶写社论,再跟朋友商量是否应赴河内会合汪精卫,根本没出门。如果不是顾忌企街妹,如果坚持唤名确认,如果,如果,如果稍稍多谨慎,陆南才此刻便不会懊恼万分地坐在荣记行办公室里面对王新仁和刘方威。又是女人累事,陆南才深信女人于他非常不祥。
王新仁终究道行高深,仿佛法官宽恕囚犯,用厚实而缓慢声音道:“南才兄,人有失手,天意弄人,毋须过于自责。但总该把事情办完,们得赶紧另想法子。”
当夜陆南才到张迪臣家里,躺在床上,张迪臣突然问他:“你知道石板街事情吧?有听见什风声吗?”
陆南才故作轻松地说:“读报,南北行少东,搞不好又是搞别人老婆,老公买凶惩杀*夫,不稀奇。别人老公可以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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