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把这件事告诉外人,这件事情在北京家报纸上登出来,成茶楼酒肆上好谈笑材料。陈妈儿子终于找到,直秘而未宣,只有几个好朋友知道。但是现在他归来和这个奇异婚礼便齐揭露。
立夫就这样以极端激进派为人所熟知,有人把他看做**党。这个婚礼是异想天开革新,只有在那混乱中中国,激进分子比现代西方还更激进情形之下才能发生。当时钱玄同把家庭姓斥之为陈腐时代错误,含有有毒家庭制度意识,会完全淹没“个人”,所以已经把他自己姓弃而不用,改称自己为“疑古”。
民国十三年秋天,阿非和宝芬自英格兰返国。他毕业之后,又在巴黎停留年,宝芬在巴黎学绘画。他们还没有孩子,但是宝芬已经怀孕。在姚家,兄弟姊妹别后又大家团聚。阿非对荪亚感情比对立夫好,因为荪亚在童年便是他朋友,并且荪亚为人随和乐天,而立夫和他说话,爱谈怞象道理和专门学问。第二天,宝芬和她丈夫回家去,住三天。然后,又到红玉坟上去,只有他两个人,看见墓地上以前种小柏树长得很好,觉得很欣慰。
立夫现在住是以前红玉住那个院子,正好在莫愁那院子前面,现在正用来做研究室。莫愁有些迷信心理,以为用红玉院子不吉祥;但是立夫不听,莫愁只好由他,因为研究室在那儿离自己院子近。莫愁是太惯从她丈夫,鼓励他买最贵参考书和研究仪器,所以他私人生物学图书室和其他有关科学书籍,在北京私人藏书方面,是无人可比。莫愁又生个儿子,立夫在研究学问时,她不许仆人和小孩子去打扰。经常在十点钟,莫愁自己送杯牛奶若干片饼干去,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不说句话就转身离去。在夜里,立夫工作时,莫愁也无法真正睡着。因为她有那种本领,有些女人有,那就是显然是已经睡着,但是再细微声音还能听得见,所以立夫说莫愁睡着还能听。
莫愁是希望丈夫专心去研究“虫子”。而立夫也确是有时几个礼拜埋首在研究室里。但是他对时事兴趣有时又抬头。莫愁以为参加立夫政治性朋友那个圈子,也许比自己置身圈儿外,还容易引导他,所以莫愁也在他们集会上出现。
她内心很为丈夫忧虑害怕,但是又不能告诉他。
阿非回家之后不久,到立夫书房去闲谈,在张没上油漆大木头桌子上,乱摆着些试管,显微镜,写着潦草字迹张张纸,半打开书。
阿非问:“告诉这次战争是为什?”
立夫回答说:“哪次战争?你指在北京吗?还是在东南?还是在南方?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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