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群抓兵硬拉去给军队挑行李。看见她给十六岁儿子做厚棉袄,另件还大,是应当十八岁穿,再有件更大,是应当十九岁穿。她把这些衣裳收得好好儿,经常拿出来晾晾。她说她知道每年她儿子是多高,袖子应当多长。现在她正给他做蓝布单衣裳,夏天穿,以便找着他后,立刻有得穿,若是知道他下落,也好立刻寄去。每月次,她起身很早,到屋里来,脸上流露着无限希望神气,说那天是她假日,她就要出去找儿子。到晚上,她垂头丧气而归,拖着两条疲劳腿,包袱衣裳还是夹在胳膊下。她到城里各处去,东城、西城、南城、北城,有时还到城外去。”
立夫问:“为什她相信她儿子定在北京呢?”“因为她不能到别处儿去找。她主要是到南城,因为南城有好多兵。她说:‘定认得他,即使是在几百几千个兵里,也会认得他。’g,m成功之后,她在村子里等她儿子年。后来,她把那庄稼房子脱手,要到北京来找,因为好多兵都从北京过。她各处走,把年轻兵拦住,端详人家脸。人家大笑,问她要干什。希望是太渺茫,可是不敢这告诉她。因为这说,她定失去指望,而她现在完全仗着这线希望活着。她有生之年,找不着她儿子是不会死心。”
木兰眼睛睁得大大,立夫叹息说:“战争就是这样儿,弄得人夫妻离散,母子东西。”
木兰说:“你想想那个儿子!有这个好母亲,而竟离散,不能见面。但愿知道他长得是个什样子。”
莫愁说:“她从来不说他儿子事。她跟谁都不肯说。”立夫说:“也许他是个傻小子,不过在母亲眼里还是个宝贝儿啊。”
木兰说:“不会,觉得他定是个很英俊男孩子。因为他母亲脸看来高雅不俗,人品格又耿介。”
立夫问:“她到庙里去求神烧香吗?”
“没有。怪事就是她不信佛。她常说:‘诚在人心。’她真诚你可以看得出来。像她这干净女人太少。她头发衣裳永远整整齐齐。她说:‘老天爷永远保佑善人。’有时候儿,几乎相信,虽然已经过四年,她也许还会找得到。”
立夫说:“咱们要厚待她,叫她觉得好像真正在家里样。”
莫愁说:“你看吧,她对你会像待他儿子样,像母亲样照顾你,对就好像对待她女儿。你要假装是她儿子,因为这种骨肉之情是不能借,不能买,不能顶替。儿子就是儿子。”
肖夫开始哭,莫愁过去喂他奶,觉得宁静平安,幸福快乐。这种时刻是如此之美,如此自觉满足,那富足无缺,她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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