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随便踢
，随便咬，让睡在你
床下头。”
体仁喜爱
切洋东西——照相机、表、自来水笔，好勇斗狠外国电影，他还养
只洋猎狗，到哪儿带到哪儿，不过只是由银屏喂他。体仁不知道怎
样对待狗，发起脾气来，他会用脚踢狗，虐待狗，弄得狗也不明白是怎回事，结果那个狗对银屏反倒比对真正主人还忠。现在，他指着狗说：
“人忠诚还能不如狗吗？”
银屏回答说：“在聪明上，人比狗强；在忠诚上，人比狗差。并不是不信任你。你既然有机会出去，你自然应当出去。没有权利干涉你前途。但是谁知道你什时候儿回来，现在已经成年。即使愿等着你，可是也许情形有变，也由不得。若不嫁，变成个黄脸婆，人会笑说：‘你还等什呀？’拿什话回答呢？若任凭别人摆弄，你回来时候儿，身子不是别人吗？哼！为人莫作女儿身，生苦乐由他人。”
银屏叹口气，显得疼痛样子，前额上竟冒出汗来，体仁给她擦。
她又说：“你对这好，很感激。咱们过去只是乱说。你是天生主子，是奴才。人各有命，落生时注定，辈子也不能改，并不是卖给你们家辈子，总有天们家里人会来赎，就得嫁个庄稼汉，回乡下去，做个庄稼汉老婆。在你们家，穿得好，吃得好，这已经是福气，所以将来怎样，还是不说为妙。”
狗叫小声，闻到有吃东西拿来。个仆人掀开门帘，盘子上端着碗荷叶汤，说：
“饭已经摆好，太太等着您呢。”
“告诉他们先吃吧。这时候儿怎吃得下？”现在他父亲不在家，体仁就放肆起来。
女仆走之后，体仁说：“喂你。”银屏就让他喂。汤不够甜，体仁起身往厨房去找糖。但是银屏说：“不要去！留神人家说闲话。”体仁又转身回来。
于是银屏又说：“你最好去吃晚饭。已经好。表面儿上不要叫人看出来呀。”体仁听银屏话去吃饭，饭后，又回屋里来。
第二天早晨，体仁对母亲和两个妹妹说，他决定不到英国去。这是因为银屏比英国魔力大。
等父亲回来，体仁却没有勇气对父亲说不到英国去。
傅先生天说，“体仁，你最好把辫子剪，做几身西服穿。”在当时，剪掉辫子是表示极端维新派。当时多少有点儿危险，因为可能被看做陰谋推翻满清g,m党。g,m党都剪去辫子，因为留辫子是表示臣服满清。但出国留学学生剪辫子，则认为是当然之事。
这很投体仁口味，他不再说不去英国。在随后几个月，他姐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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