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手心里托着两小块儿发霉状骨头,每块大约有十寸宽,八寸到十寸长,看见就像普通微不足道陈旧兽骨头,似乎随便谁都可以从古老花园儿里地上,或是古宅废墟上找得到。
曾老爷问:“这是什?”
木兰眼睛闪亮,说道:“那不是甲骨吗?”曾老爷大声叫道:“对!对!她就是木兰,天下只有她个小姑娘儿认得这种甲骨!”他那兴奋喊声不但使木兰震惊,也惊动他太太和儿子。
木兰时给弄糊涂,觉得局促不安。可是,忽然她想起来。他不是别人,正是她跟父亲有天在隆福寺庙会上碰见那个人,那时候儿他们正在物色几件甲骨。
她脱口而出道:“您是曾老爷,您到过们家!”曾老爷向太太说:“你知道这些年来直搜求珠宝。可是今天才给你找到件真正宝贝。就是她!”
曾太太不记得丈夫过去曾经这兴奋,如此轻松洒脱,如此天真自然,没有点儿架子。
在光绪二十六年,天下只有木兰曾经听说纪元前千八百年这些甲骨,这话是不错。因为这些上面刻有中国远古时代甲骨文字,现在是因其重要性而为人所熟知,当时刚从河南安阳小屯溪,古代殷墟出现,只有少数收藏家对这种东西有兴趣。木兰父亲就是当时那少数几个人中个。当时有天木兰陪着她父亲,正好碰见曾先生,两位先生才开始交谈。木兰父亲颇喜爱自己这个孩子,当时就谈到木兰,说虽然那些古物是那古老东西,木兰却特别喜爱。后来在隆福寺庙会上他们再度遇见之后,姚先生曾邀请曾先生到他书斋去过,去看看他收藏古物,当时姚先生特别把木兰叫到书房,跟他们同坐会儿。现在偶然得机会救木兰,这不是对朋友件义举吗?并且木兰又是她父亲最喜爱孩子,而自己也特别喜爱这个孩子聪明活泼。今天这件事太得意。
拐木兰婆子跟那个男人站在那儿亲眼看见这个意想不到场面。曾先生进到船后舱,拿出银子来称称,把百两银子交给那个男人。
“这是你钱。去吧。”
男女二人拿钱,跳到自己小船上,划船去。木兰想为暗香说话,又不敢说,后来还是说,但是曾先生不愿管。
几个男孩子散在四周,以无限好奇心看着木兰,心里又纳闷儿,又爱慕,却不敢跟她说话。母亲转过身去,拉着木兰手,把她那几个小男孩子儿介绍给木兰。她说:“这是平亚,老大。这是经亚,是老二。那是荪亚,老三。木兰,你多大?”
木兰回答说是十岁。平亚是十六岁。经亚十三岁。荪亚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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