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用来遮阳,免得方向盘烫手,但是纸板上用马克笔写着“禁止吴春香私下单独开车出门”,笔迹是祖母,带着她略微阳刚钢笔字。看到警语令尴尬。
昵称为护腰阿姨吴春香抓着车顶把手,艰难地爬进驾驶座,小心保护脊椎不会像洒下热水意大利面那样散开,却把厚纸板猛往后座扔,说:“现在,们起开车啦!载邓丽君去(4),它心情会很好。”
“对吧!宝贝。”她又对邓丽君撒娇。
到下午四点左右,护腰阿姨开车前往市区,要把其他阿姨载回交通不便游泳池。她在违章建筑林立工业区小巷钻,驶上十米道路,路望着后视镜或两旁动静时间超过直视前方时间,而直视前方时,眼睛又没有拴紧在眶里,总是乱瞄。
“你……找……什吗?好紧张。”担心发生车祸。
“唉,你也发现?”
“什?”也乱转头瞄,像被她传染“头部过动症”似。
护腰阿姨四顾,要注意某辆红色三菱跑车是否在跟踪,或某台奔驰隔热窗后头是否有人凝视,不然就是哪个三叶摩托车骑士会不会拿出球棒来砸窗。如果说没有,她说没有观察;如果说有,她叫再注意。然后眼睁睁看着被怀疑车辆离开视野,啥事都没有。护腰阿姨有些神经质,要是不发作就生活寂寞,这种人最大乐子是开车,但方向盘多转撇就是意外,难怪阿姨们禁止她私下外出。她瞥到异样眼光,于是推托说:“有群人会对邓丽君黑白来(5),怕它给人绑票。”
“为什要绑架条狗?”
“不是绑架条狗,是绑架邓丽君。”护腰阿姨强调,并解释,“也不是绑票啦!是担心别车子撞们,害邓丽君受伤,对不对,宝贝?”
后座狗摇尾巴,叫两声回应,接着又多叫几声。后面几次吠声较低沉,像嘴里嚼着话,这令护腰阿姨迟疑下,车速减慢,转头对狗说:“你是看到‘伊’吗?”
“‘伊’是谁?”问。
“就是……哎呀,这台车是事故车,撞死过人。”
“那你敢买?”吓到。
“出厂新车买不起,二手车还是贵参参,买不落去(6),还是撞死人车比较便宜。”
“真?”听到这种事,在大热天仍令人直冒鸡皮疙瘩,“那有发生什灵异事件吗?”
“时间不对时,雨刷乱动,后车盖掀起来,大灯闪来闪去,还有,你要往右边,车偏偏往左;要往左边,车老是往右。更奇怪是它常常发不动,要念‘阿弥陀佛’才行。”
心再度凉截:“现在不会出事吧?”
“这台车撞死是位阿嬷,这是结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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