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红就醒来,身冷汗。钢琴琴声却不可遏止,汹涌澎湃。
季婷婷没有走,她到底还是留下来。她为什不走,季婷婷不说,别人也就不好问。都红催过她两次,你走吧,求你。季婷婷什也不说,只是不声不响地照料都红。季婷婷心里只有条逻辑关系,如果不是因为结婚,她就不会走;如果不走,都红就不会等她;如果都红不等她,都红就不可能遇上这样横祸。现在,都红都这样,她走之,心里头怎能过得去?季婷婷唯能做事情就是自责,想死心都有。
但是,季婷婷哪里能不知道,都红不希望她自责,就希望她早点回家完婚。换个角度想想,她这样不明不白地留下来,对都红其实也是种折磨。留时间越长,都红折磨就越厉害。是走好呢,还是不走好呢?季婷婷快疯。季婷婷直静坐在都红床沿,抓着都红手。有时候轻轻地握下,但更多时候还是不握,就这拉着,两个人每个指头都忧心忡忡。只有老天爷知道,两个女人心这刻走得多近啊,都希望对方好,就是找不到个合适路径,或者说,方法。也就没法说。说什都是错。就这样干坐两三天,都红为把她逼走,不再答理她。连手指头都不让她碰。两个亲密女人就这样走进怪异死胡同,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血淋淋地给对方看。
季婷婷离开最终还是金嫣下狠手。金嫣来到医院,意外地发现都红和季婷婷原来是不说话。季婷婷在巴结,都红却不答理。季婷婷嘴巴里气味已经很难闻。金嫣心口沉,又不能做什,也不能说什,只能只手拉住季婷婷,只手拉住都红。金嫣左手被季婷婷拉得紧紧,右手却被都红拉得紧紧。这是两只绝望手,刹那间金嫣也就很绝望。
究竟是长时间姐妹,金嫣知道季婷婷心思,同样知道都红心思。两个人真都很难。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事。金嫣自作主张。她大包大揽性格这个时候派上用场。金嫣什也没有说,回到推拿中心,替季婷婷在沙复明那边清账,托前台高唯买火车票,命令泰来替季婷婷收拾好全部家当。第二天傍晚,金嫣叫来辆出租车,和泰来起出发。她把季婷婷骗出病房,先是和泰来起把季婷婷拽进出租车,接下来又把季婷婷塞上火车。三下五除二,季婷婷就这样上路。金嫣回到医院,掏出手机,拨通季婷婷。金嫣什都不说,只是把拨通手机递到都红手上。都红不解。犹犹豫豫地把手机送到耳边。听,却是季婷婷呼喊,她在喊“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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