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视。电视机里热闹,咣丁咣当,是金属与金属撞击,准确地说,是金属与金属搏杀。刀、枪、剑、戟声音回响在客厅里,残,bao而又锐利,甚至还有那点悦耳,悠扬。他们定是在看部功夫片,要不就是部黑帮片。功夫片王大夫是知道,它有个最为基本精神,拳头或子弹最终将捍卫真理。王大夫突然就回忆起出租车来,他是不礼貌,得到却是最为谦恭回报。都成“老大”。王大夫径直走到沙发面前,电视里声音减弱下去。王大夫肩膀上突然就是只手,他感觉出来,是弟弟。王大夫血当即就热,有沸腾和不可遏制迹象。王大夫看见自己身体,他身体有光感,透明,发出上气不接下气光芒。王大夫笑笑,伸出右手,他要和自己弟弟握个手。王大夫右手刚刚握住弟弟右手,他左手出动,带着阵风,他巴掌准确无误地抽在弟弟脸上。
“滚出去!”王大夫吼道,“给滚出去!你不配待在这个家里!”
“他不能走。”好听声音说。
“不想见到这个人。”王大夫说。“——说过,这是们俩事。”王大夫突然笑起来,说:“跑不。也不想跑。”
“钱带来没有?”
“带来。”
“给钱。们走。”
“不行。他先走。”
“他不能走。”好听声音说。
“他走,给钱。他不走,不给。——你们商量下。”
王大夫丢下这句话,个人到厨房去。
进厨房王大夫就拉开冰箱。他把裤腰带翻过来,扯出钱,扔进去。王大夫附带摸出两只冰块,把捂在嘴里。听见弟弟出门,王大夫开始咀嚼。冰块被他嚼得嘎嘣嘎嘣响。王大夫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人。他脱去上衣,提着菜刀,再次回到客厅。
客厅里静极。静到王大夫能感觉到墙壁,沙发,茶几上杯盏。当然,还有菜刀。刀口正发出白花花鸣响。
好听声音说:“你想好。是你想玩这个。们没想玩。可们也会玩。们可是规矩人。”
王大夫说:“没让你们玩这个。”王大夫提起刀,对着自己胸脯突然就是下。他划下去。血似乎有点害羞,还等待那小会儿,出来。出来它就不再害羞,叉开大腿,沿着王大夫胸、腹,十分精确地流向王大夫裤子。血真热啊。像亲人抚摸。
王大夫说:“知道们瞎子最爱什?”
王大夫说:“钱。”
王大夫说:“们钱和你们钱是不样。”
王大夫说:“你们把钱叫做钱,们把钱叫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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