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堆满剪贴簿和记录纸。帕丽感到吃惊,竟然有人自愿耗去青春岁月接受培训,到头来只是为份把他们放到这种地方职业。她真是不能理解。她憎恶医院。她讨厌看到状况糟糕人,讨厌病恹恹气味,吱吱嘎嘎轮床,挂着单调画片走廊,天花板上接连不断广播寻呼。
德劳内大夫比帕丽预想要年轻。他鼻子细长,薄嘴唇,密密实实金色卷发。他带她走出急诊室,穿过两扇弹簧门,进大走廊。
“您母亲来时候,”他用种神秘兮兮口气说,“醉得相当厉害……您好像并不意外。”
“对。”
“有些护理人员也不吃惊。她们说她是这儿常客。是新来,所以当然,以前从来没见过令堂。”
“她严重吗?”
“她脾气非常不好。”他说,“还有,觉得她非常戏剧化。”
两个人同时咧嘴笑下。
“她会没事吧?”
“从目前来看是。”德劳内大夫说,“可是必须提出建议,非常严肃建议,她得把酒减下来。这次她很幸运,可下次就难说。”
帕丽点点头。“她人在哪儿?”
他带她回到急诊室,转过拐角。“三床。很快就把出院手续拿过来。”
帕丽谢他,走到母亲床边。
“嗨,妈芒。”
妈芒疲倦地笑笑。她头发乱糟糟,袜子样只,额头用绷带包扎过,左腕上连着静脉注射管,无色液体滴落。她身上病号服穿得不对,没有系好,前襟敞着口,帕丽能看到小段母亲剖腹产后留下疤,条纵向粗线,颜色很深。几年前她问过母亲,为什她这道疤与惯例不同,不是横切出来,妈芒解释说,大夫当时说是某种技术上原因,可她想不起来。重要是,她说,他们把你掏出来。
“毁掉你夜晚。”妈芒低声说。
“因为你出事。来接你回家。”
“可以睡上个星期。”
她慢慢合上眼,不过仍然在用种倦怠、困顿声音说着话。“坐着看电视来着。饿。进厨房,想找点面包,橘子酱。滑倒。不清楚怎回事,也不知道踩到什,可摔倒时候,头打到烤箱门把手。想昏迷分钟,也许两分钟吧。坐下,帕丽。你像个鬼影。”
帕丽坐下。“医生说你喝酒。”
妈芒把眼睛睁开条缝。虽然频繁光顾医院,可她对医生反感有增无减。“那个小屁孩?小流氓。他懂什?嘴里还留着他母亲奶头味儿。”
“你老开玩笑。只要提这事。”
“累,帕丽。换个时间再骂吧。老虎凳想跑也跑不掉。”
她很快就睡着。打着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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