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步行话,走几个路口就能到妈芒公寓,可是雨又下大。在出租车后座上,妈芒裹着帕丽雨衣,缩成团,无言地盯着窗外。这瞬间,她在帕丽眼中变老,比她四十四岁年纪要老上许多。又老又瘦,脆弱不堪。
帕丽有阵子没来妈芒公寓。她开锁,和妈芒进屋,就发现厨房台子上堆满脏酒杯,开口袋装薯条,没煮过意大利面,无法辨认食物结块,成盘子里化石。桌子上放着个塞满空酒瓶纸袋,歪歪斜斜,眼瞅着就要翻倒。帕丽看到地板上报纸,有张浸透今天早些时候溅出血,在它上面,是只落单粉红色羊毛袜。看到妈芒生活空间竟然是这种状态,帕丽吓大跳。她也感到愧疚。出于对妈芒解,这种效果也许是有意为之。可她马上又恨起刚才这个想法来。于连就是这样想。她想让你内疚。在过去年中,这种话他已经对她说过好几次。她想让你内疚。他第次这样说时候,帕丽还有种解脱感觉,觉得自己得到理解,对他心存感激,因为他心直口快,说出她不能,或者不会说话。她以为自己找到盟友。但这些天来,她开始疑惑。从他话里,她捕捉到丝卑鄙,种令人不安善良缺失。
卧室地板上散落着件件衣服、唱片、书,还有更多报纸。窗台上,漂浮着烟头半杯水已经变黄。她把书和旧杂志从床上扒拉下去,扶妈芒钻到毯子下。
妈芒仰望着她,手背搭在包扎过额头上。这姿势让她看起来就像无声电影里要晕倒女演员。
“你会好起来吧,妈芒?”
“可不这想。”她说。这句话说可不像在祈求关心。妈芒用是种模糊、厌烦声音,听起来疲倦而诚恳,而且不留余地。
“你别吓唬,妈芒。”
“你这就走?”
“你要留下来吗?”
“对。”
“那就留下来。”
“把灯关。”
“妈芒?”
“嗯?”
“你要吃药吗?你已经停吗?看你已经停,很担心。”
“别训斥。把灯关。”
帕丽关灯。她坐在床边,看着母亲入睡,然后迈进厨房,投身于艰巨清理任务。她找到双手套,开始洗碗。她洗牛奶放酸、味道呛人杯子,麦片放坏、结成硬壳碗,食物长丛丛绿毛和霉菌盘子。她想起在于连家头回洗碗,正是他俩初次上床后隔天早晨。于连煎蛋卷。她多喜欢做这种简单家务啊,她在他家洗碗池子里刷着盘子,而他在唱机上放起首简·伯金歌。
去年,也就是1973年,她才和于连重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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