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从篮子里掉出来,撒落、滚散在草地上,她自己也带着勉强犹豫心情离去,但是没有疑问或抱怨——她不是具有完全服从本能吗?田野和溪谷里片白色,遍地撒满鲜花——她本来应该那样地把它描绘出来。那些山峦是质朴无华、巉岩陡峭。波涛低沉地拍打着下面岩石。他们走,他们母子三人起走,拉姆齐夫人相当快地走在前头,好像盼望到路角去和什人相会。
突然,在她注视着窗子后面,出现白色人影。最后终于有人走进客厅,坐在椅子里。上帝保佑!她在心里祈祷:让他们安安静静坐在那儿,千万别乱哄哄地跑出来和她谈话。谢天谢地,不管他是谁,他仍待在屋里,而且碰巧在石阶上投射出个三角形奇特阴影。它稍微改变画面布局。它非常有趣。它可能有点用处。她兴致又回来。你必须死死地盯着它瞧,秒钟也不能放松那种紧张集中情绪和决不迷惑上当决心。你必须抓住那景象——就这样——就像用老虎钳把它牢牢夹紧,不让任何不相干东西搀杂进来,把它给糟蹋。她面用画笔从容不迫地蘸着颜料,面深思熟虑地想道:你必须和普通日常经验处于同水平,简简单单地感到那是把椅子,这是张桌子,同时,你又要感到这是个奇迹,是个令人销魂情景。归根结蒂,这个问题是可能解决。啊,但是出什事情?阵白色波浪掠过玻璃窗。定是那空气幽灵在房间里引起某种骚乱。她心向她猛扑过来,抓住她,折磨着她。
“拉姆齐夫人!拉姆齐夫人!”她失声喊道,感到某种恐惧又回来——不断地欲求,却无所得。她还能克制那种恐惧心情吗?后来她安静下来,好像她已抑制住自己,让那种情绪也变成日常经验部分,和那椅子桌子处于同水平。拉姆齐夫人——那个身影是她完美品德部分——就坐在椅子里,轻巧地来回抽动着她手里钢针,编织着那双红棕色绒线袜子,并且把她阴影投射到石阶上。她就坐在那儿。
好像她有某种东西要和别人共享,然而她又几乎离不开她画架,她心里充满着正在想到和看到东西,莉丽经过卡迈克尔先生面前,手持画笔直走到草坪边缘。现在那条小船又在哪儿?还有拉姆齐先生呢?她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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